也許,是換了個號繼續花癡吧。
“來來來,大家再來聽一遍啊。洛辰,我喜歡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嘔!不好意思,我先吐會兒。”
教室裏的學生們哄堂大笑。
正值午休時間,走廊上格外安靜,冷不丁聽見1班傳來笑聲,其他班經過的人也不由得駐足觀看。
一個身形高大的少年頓住腳步,白襯衫衣領微微敞開,露出裏麵健碩的肌肉。
他側頭往裏看去,正好瞧見站起身的容月。
他隻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在人群裏搜索起容月的身影——
唔,齊劉海,黑框眼鏡。
咦?不在嗎?
正準備離開,就瞧見一個皮膚黝黑的短發女生,指著容月道:“容月啊容月,你花癡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是個長舌婦,是不是覺得變漂亮了就能改變什麼?嘖嘖,我告訴你,就算你瘦成人幹兒,美成天仙,我們班也沒有人會喜歡你。”
高大的少年頓時愣住,睜大一雙死魚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窗邊的女生。
——她是容月?
他從幼兒園就同校的容月?
猛地揉了兩下眼睛,被同伴拍了拍肩膀:“走了,打球去,有啥好看的。”
“等等,你們先去,我待會兒再來。”
“喲,季淩,你該不會有一顆八卦的心吧?”
被人揶揄了他也不生氣,季淩擰眉,很正經地說:“我朋友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就你那個青梅竹馬?”那人一臉曖昧,湊過來往裏瞅,“哪一個啊,漂不漂亮?”
“……別鬧!”季淩撥開他的腦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就這麼闖進了高三1班的教室。
季淩身形精壯,劍眉,死魚眼,看起來像個混混。
以至於他走進去的時候,1班的乖寶寶們都嚇了一跳,以為誰家的大哥過來搞事了。
卻見他徑直走到容月身邊,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飛流直下三千尺。”
容月翻了個白眼:“不及汪倫送我情。”
季淩又道:“垂死病中驚坐起。”
“笑問客從何處來。”
季淩還要繼續對暗號,被容月打斷:“小季季,我現在有事,待會兒再來找你。”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紅了臉,粗聲粗氣地說:“別叫我小季季。”
容月拍拍他的胸膛,催他離開,摸到一手的硬,還以為打在了石頭上。
別看季淩這麼壯,幼兒園的時候,其實是隻又矮又瘦的鼻涕蟲,被別的熊孩子欺負了,隻會躲在她屁股後麵哭。
後來季叔叔送他去學跆拳道,這小子人也壯了,膽兒也肥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從小樹苗變成了蒼天大樹,變化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但容月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揪著她衣角哭鼻子的小季淩時代,所以根本不怕他,和他說話的時候,甚至帶了半分哄小孩的意味。
眼下她正站在修羅場,下意識地就想趕走季淩,免得他被波及。
季淩的雙腳卻像是生了根一般,怎麼推也推不走。
他站在容月身邊,掃一眼驟然變得鴉雀無聲的教室,臉沉下來:“有人欺負你?”
“沒有。”
“我都看見啦。”一米八幾的大漢,對著一米六幾的女生,用萌死人的語氣說話,雷得旁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容月的自尊心很強,上學期被欺負得那樣慘,她都沒有告訴季淩,現在,更不會。
她隻是又一次地催他離開。
“我不走。”季淩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他走到郭佳麵前,俯身撐住桌子,一雙死魚眼寒光微閃:“喂!你剛才說全班都討厭容月?”
郭佳縮了縮脖子,險些沒預料到,這個傳說中的霸王會幫容月出頭。
她甚至沒搞明白,季淩和容月是什麼關係。
又走進來幾個牛高馬大的男生,好奇地圍住容月,末了,朝季淩抱怨:“喂!這麼可愛的青梅竹馬,你居然藏了兩年,不夠意思啊。”
然後幾個男生七嘴八舌地向容月做自我介紹,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這些人是理科六班的,俗稱學渣和不良少年的聚集地。
重點班的乖寶寶對他們又厭惡又害怕,見容月認識這種學生,看她的眼神也就越發的排斥。
“你們別鬧,沒看我在辦正事嗎?”季淩嫌他們吵,扭頭嗬斥了一句。
他小綿羊的樣子,僅限於跟容月說話的時候。
這是從小養的習慣,哪怕他現在,不再是那隻弱小的鼻涕蟲了。
幾人圍過來,都看著郭佳。
“就你欺負我們容月對吧?”
這麼自來熟,要鬧哪樣?
容月覺得這幾個人就是來搗亂的,有些頭疼地對季淩說:“你快回你們班去,這裏的事,我自己來擺平。”
“可是......”季淩麵露委屈,儼然一副小媳婦兒的姿態,“就這麼回去,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