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暗室裏待了片刻,門再次打開,卻已不是方才的地方。
他隨著容月信步跨出暗室,見她掏出一把鑰匙,擰開了一扇米色的鐵門。
側身看一眼另外幾扇門,問道:“容姑娘的家中,為何會有這麼多緊閉的鐵門?”
容月一邊脫鞋子,一邊失笑道:“那是別人家,一棟樓裏有幾十戶人家,跟夜安一家一個院落不一樣。”
見他還站在外麵,容月趕緊拉了他一把:“快進來吧。”
薄幽卻後退一步,不安地擰著眉:“我來得匆忙,若是冒犯了令尊令堂……”
“我爹娘去了別處,不在家。”容月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新拖鞋,擺在他麵前,“喏,快換鞋進來吧。”
夜安隻有沐浴就寢時才會脫鞋,冷不丁聽見容月這麼一說,薄幽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從他跨越時空之門後,便一路驚愕不斷。
他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稀奇事,但容月的時代,卻超乎了他的認知與想象。
他們的服飾和建築很怪異,路上飛馳而過的大箱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想去驛站尋匹馬來,走了十公裏路也沒遇到一位馬夫,隨意拉了一個路人問話,那人卻一臉驚悚地罵了句“神經病”匆匆跑掉了。
他隻能用輕功趕路,卻險些撞上橫在空中的黑色長線。
靠著那枚玉佩,一路風塵仆仆,總算是尋到了容月的住處。
依言換了鞋,他低眉看去,鞋麵上的兔子豎著兩隻雪白的耳朵,正衝著他咧嘴一笑。
再看看容月的腳下,也吸著一雙純白色的鞋,隻不過鞋麵上不是隻兔子,而是一隻貓。
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歡把動物縫在鞋子上嗎?
滿腹疑惑地進了門,原木色的地板被燈光染出明亮的橘色。
“你還沒吃飯吧?”
“嗯。”他急著見她,從昨夜開始一直都在趕路,自然滴水未進。
容月瞧他嘴唇泛白,趕緊倒了杯水給他。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她晚自習前在學校吃過了,從夜安回來後又一直沒什麼胃口,所以連夜宵都省了。
但薄幽遠道而來,她可不能讓他餓著。
趕緊拿出她心愛的方便麵,還是她最喜歡的香菇燉雞口味。
瞧見冰箱裏還剩了些白菜,就一並拿出來,下進鍋裏。
一番忙活後,把煮好的方便麵端了出來,催他過來洗手。
水龍頭裏幹淨的自來水嘩啦啦流下來,薄幽正暗暗吃驚,手上就多了一團白色的泡沫。
“這是洗手液,嗯,類似於澡豆之類的。”
空氣裏泛著淡淡的清香,薄幽捏了捏那團泡沫,然後利索地衝掉了。
兩個人都在餐桌前坐下,薄幽低眉安靜地吃麵,容月托著下巴看他。
一瞬間,就好像回到了夜安,無數個傍晚,都如這般麵對麵坐著,白色的熱氣,給清冷的夜籠上一層溫馨。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容月這般想著,腦中忽然閃過皇上賜婚的事,唇角綻開的笑意便僵了一僵。
她遲疑半晌,問:“你和公主……已經完婚了嗎?”
薄幽放下碗筷,麵露不悅:“婚事我當天就推掉了。”頓了頓,又道,“以後不要再提。”
他不喜歡被強迫,尤其還是自己的婚事。
“推掉了?!”容月又驚又喜。
可顧澤蘭為人強勢,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收回成命?
也不知道薄幽,是怎麼推掉的。
想到薄幽還未娶妻,容月的臉上便泛起喜色。
真好,她的男神跟她一樣,還是隻單身狗!
薄幽吃完麵,要去洗碗,容月趕緊攔住。
他初來乍到,還摸不清這些現代化的東西,還是她來好了。
她接過碗進了廚房,身後卻跟了個背後靈,安靜地看著她一係列的動作,默默記下。
等容月把碗筷放進消毒櫃的時候,薄幽已經掌握了洗碗的整個流程。
抬頭看了下客廳的掛鍾,容月趕緊擦了擦手,對薄幽道:“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就在家裏等我。”
薄幽想跟著出去,被她攔在玄關。
“一路找來,你一定也累了,躺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容月說完,手忙腳亂地出了門,要是再晚一點,商場可就關門了。
飛奔出了小區,容月去了家附近的百貨。
雖然不知道薄幽會在這裏呆多久,但來者是客,她就得好好招待。
走進一家男裝店,店裏陳列著上新的秋裝。
容月看了看那些騷氣的印花,搖搖頭,走到裏麵,拿了三件純白色的短袖t恤和兩條顏色不同的長褲,又挑了一件灰色毛衣和黑色夾克。
最後又去挑了兩套睡衣,在挑選男士內褲的時候,心裏便湧起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