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都偏到姥姥家去了,多吃幾口肉包子怎麼了?小氣!
薄幽見容月隻埋頭喝粥,便夾了個包子給她。
容月搖頭:“你吃吧,我早飯吃得不多……”話未說完,嘴就被塞進來的包子堵住了。
薄幽看了常夜一眼,眸中寒光微閃:“慢慢吃,不要學某些人——餓死鬼投胎,在別人家吃白食還吃得那般不要臉。”
常夜當然知道說的是他,猛地抬頭,一拍桌子,罵道:“吃你家肉包子了嗎?吃白食也是吃容月的,關將軍何事?”
“肉包子是我去買的。”薄幽鳳目微眯,抿唇冷嘲,“本就沒有國師的份。”
常夜知道,這人還記著仇呢,看看自己纖細的手腕,再看看薄幽緊實的胸口,便識時務地癟癟嘴:“本座是文人,文不跟武鬥,就不同將軍計較了。”
八個肉包子,以6:1:1的比例進了三人的肚子。
怕薄幽沒吃飽,容月提議道:“待會兒要去的地方有很多名小吃,我請你吃到撐!”
薄幽收了盤子,含笑應下:“好。”
一旁的常夜輕哼一聲,抹了抹嘴,準備吃完就跑。
薄幽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拎到跟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常夜被那雙眸光極暗的眼看得心肝兒直顫,硬著頭皮開口問:“幹,幹嘛?”
薄幽將盤子往桌上一放,不輕不重的聲響,在常夜耳裏卻擲地有聲,然後他聽見對方聲線冷漠地說:“容月家不養吃白食的,自己的碗筷自己洗。”
常夜從小到大都由下人們伺候,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是洗碗了,他連件自己的衣服都沒洗過。
他盯著自己的碗筷,抿著花瓣似的唇半天沒說話。
薄幽也沒催他,隻是把自己和容月的碗筷拿到水槽邊,動作生疏地擠了檸檬味的餐具洗潔精到海綿上,兌上水,不多時便膨脹出雪白的泡沫。
常夜見狀,把自己的碗筷拿過去,討好道:“你都洗了容丫頭的份兒了,不如把我的也洗了吧。”
臉皮真厚!
薄幽握著海綿的手頓住,站直身斜睨道:“依國師之言,你吃了我和容月的那份包子,是不是也該把我們的碗洗了?”
“本座這不是餓了嘛……”常夜的聲音弱了下去,站在水槽邊訕訕地道。
住在天牢裏每天神經緊繃,吃不好睡不好的,雖然薄幽帶了燒雞來賄賂他,可每次麵對那雙鷹眸般銳利的眼,他就吃得心驚膽戰。
如今到了這兒,精神一放鬆,胃口自然大開,不知不覺就吃了六個包子,惹了將軍不悅。
不放過任何一個刷好感度機會的季淩,此時已經走到廚房,積極地攬下了洗碗任務:“我來洗吧!你們收拾一下準備出門了!”
“哎呀,季小子真夠意思!”常夜立馬喜笑顏開,腳底抹油地逃離了廚房。
望著那抹雀躍的背影,薄幽的臉便沉了下去,他看一眼季淩,打碎他的黃粱美夢:“你再怎麼討好,他也不會帶你去夜安的。”
少年挽起袖子,朗聲笑道:“萬一呢?”
薄幽:……
季淩攬下了活,薄幽便去洗手間刷牙。
剛來的那一晚,容月就教過他如何使用牙膏,比起香葉和牙粉倒是方便許多。
常夜拐進來的時候,便看見薄幽滿嘴的泡沫,當時就驚奇地大叫:“將軍莫不是中毒了?”
正欲幸災樂禍,想到自己也吃了肉包子和白粥,臉上還未綻開的笑容陡然停住,僵硬得有些扭曲。
他捂著肚子,臉上一黑。
卻見薄幽麵色如常地埋頭漱口,然後用毛巾擦掉唇邊的泡沫,末了,居高臨下地輕蔑一句:“傳聞國師見多識廣,才智過人,想來也不過如此。”
將那管牙膏拿到他麵前晃了晃,薄幽唇角泛著冷笑,“看清楚了,這叫做牙膏,專門拿來刷牙的,通曉天文地理的國師應該不會認不出吧?”
豈有此理!敢借機嘲諷他!
常夜氣得麵頰泛紅,襯得那張臉越發的唇紅齒白,嬌豔欲滴。
他隻見過牙粉和香葉,牙膏這種東西聽都沒聽過。
等薄幽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掀開蓋子,想一探究竟。
結果擠的時候用力過猛,一條如白蟲般的牙膏就飆到了他的鼻尖上,帶著嗖嗖涼意。
進來給他準備新牙刷新杯子的容月,瞧見這一幕很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她順手扯了毛巾,幫他擦幹淨鼻尖上的牙膏,動作因為憋笑而輕輕顫唞。
“牙膏不是這麼擠的。”
抖著肩膀像教小孩一樣告訴他,“你就把它當做膏狀的牙粉,刷完後漱口吐掉便是。”
常夜握著牙刷,臉上陣陣泛紅,在夜安的時候從沒出過糗,到了容月的地盤上竟被這小丫頭嘲笑,堂堂國師,豈有被人看扁之理?!
常夜氣得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
收拾完畢,四個人終於在九點鍾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