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興許隻是錯覺吧......

隱沒在不遠處樹上的人跳了下來,他拋著手裏的灰色石子,下一秒猛地攥緊拳,再攤開手,灰色的粉末自指間流沙般淌過。

“幼稚!”

薄幽罵了自己一句,定了定神,朝附近的公園走去,他需要好好平複一下,越來越按捺不住的浮躁情緒。

……

清晨的公園,一片寧靜。

綠蔭中,隻望見三五個老人在鍛煉身體。

薄幽在一棵樹的枝幹上斜倚著,望著頭頂遮蓋住天幕的淺綠樹葉,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不多時走來一個老頭,就站在這棵樹下打起了太極拳。

薄幽餘光掃了一眼,不由失笑。

看得出老頭打得很用心,可他的馬步都是虛浮的,一招一式隻有軟綿綿的動作,沒有一絲力氣。

薄幽忍不住出聲道:“這樣打拳是沒用的。”

老頭被嚇了一跳,仰起頭隻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中窺見一抹黑色身影,他不服氣地說:“那你說怎麼打有用?”

薄幽跳下來,清雋的麵孔暴露在老頭的視線裏。

略灰的眼珠裏閃過一絲驚豔——好漂亮的小夥!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也要開竅了呀~

第45章

他暗暗打量著薄幽, 緊接著手被拉起, 薄幽兩指按在他的腕上, 蹙眉道:“你的身體太虛了, 需要先用藥補氣, 養一段時間再練拳。恕我直言,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你隻怕活不過一年。”

老頭暗暗吃驚, 這話他的主治大夫也這麼說過,他每天都吃名貴的藥, 卻總調理不好,家裏人急得團團轉。

他雖然表現得很淡定, 可心裏終究是放不下家人和白手起家操持到現在的產業,要是就這麼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能不能在商界的狂風驟雨中支撐下去。

被這個年輕人一語道破身體狀況, 老頭猜想,難不成是哪位杏林之手的徒弟?

“小夥, 敢問你師承何處?”

“自學。”薄幽鬆開手, 眉眼溫淡, “你若是信我,大可讓我來醫治。”

“治不好了。”老頭擺擺手,“隻能這麼拖日子, 多活一日算一日。”

“這病不難,我能治。”薄幽身上有成竹在胸的氣勢,老頭聞言, 雙目陡然間變得晶亮。

“當真?”他顫聲問。

“信不信由你。”薄幽說完這話,又道一句“失禮”,飛快地點了他幾個穴道,老頭隻覺背後出了熱汗,雖然打濕了衣襟,身體卻舒暢不少。

他的心底燃起了希望,失聲叫道:“要是能治好我,付多少診金我都願意!”

……

季淩額角的傷結疤的時候,運動會也拉開了帷幕。

晴天,白雲繾綣而過。

磚紅色的跑道被照出豔麗的色澤,陽光帶著熱度鋪灑在淺草綠操場上,有人僅著短袖運動衫也不覺得冷。

容月隨著大部隊往前走,在籃球架下和季淩遇上了。

他額上的傷疤,被短短的頭發輕柔地遮蓋,隻隱約露出觸目驚心的褐色。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季淩呼吸一滯,麵部肌肉明顯地一僵,隻看著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倒是容月主動打了招呼:“去醫院拍片了嗎?”

這些天他都沒來上課,頭部受傷可沒嚇壞季媽媽,聽兒子說是打籃球遇到了搶錢的混混,她又氣又心疼,專門請假在家給他煲了幾天湯,等他的傷口結疤了才放他去學校。

季淩悶悶地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前些日子他故意疏遠容月,雖說她根本不計較,但他心裏總歸是有些別扭的。

往日無話不談的青梅竹馬,此刻彼此之間竟隻剩下沉默。

容月在他緊實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就像是大人麵對鬧別扭的小孩時一樣,笑容頗為無奈。

“蠢季季,還在跟我鬧什麼脾氣?”烏黑的眼轉了轉,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容月湊近他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打架的事告訴叔叔阿姨,他們要是知道你撒謊騙他們,少不了一頓胖揍。”

季淩哭笑不得,都多大了還玩這一招。

緊繃的唇角被她逗弄出一絲裂痕,漸漸地擴散開,便有了笑意。

容月見狀,稍微安下心來。

季淩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悶著,從小便是如此,被誰欺負了隻偷偷躲在小區的沙堆旁邊,一個勁兒地哭。

每次都是她揪著他問了半晌,才能問出緣由。

這麼多年過去,這性子依然沒變。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讓我樂一樂,別再莫名其妙地冷戰了。”

季淩的睫毛擋住了眼眸,他頓了一頓,用帶著歉意的聲音應道:“以後不會了。”

這些天他除了吃飯洗澡,都躺在床上發呆,也想明白了很多。

他和她,就如魚和水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