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有棲點頭,轉身去扶靠牆而立的薄炎,他已經很虛弱了,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撐到現在,幾乎快到極限了。
“薄炎,你再靠過來一點,不要怕壓到我,你又不重。”他的胳膊放在夏有棲的肩膀上,她卻絲毫感覺不到重量,當下便明白他那點小心思。
“不用,我能走。”薄炎想要抽回手,卻因為此番動作而咳嗽起來,這一咳,壓下去的鐵鏽味兒又湧了上來,他沒能忍住,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她慌亂地想要去擦他唇角淌下來的猩紅液體,卻被他抓住了手,艱難地咬出幾個字來:“你先跟他走。”
正要說不用急,可以一起慢慢走回去。卻聽見身後傳來巨大的聲響,三人的臉色赫然變了。
“快跑!”薄炎推了她一把,自己則虛弱地扶著牆努力保持清醒。
“我不走,我是為了救你才來的,又怎麼可能扔下你跑掉?”夏有棲不依,又要去扶他,卻被薄炎漠然地打開了手。
“別鬧,趕緊走。”薄炎深知被那群人抓住後會落得何等下場,心下便又焦急了幾分,夏有棲怎麼可能受得了那等罪!
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洛雪看不下去這婆婆媽媽的場麵,當下便扯了薄炎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一抬晶亮的眸,嗬斥了還在發神的夏有棲一句:“還不快跑!”
夏有棲怕自己堵了洛雪的路,便扭頭飛快地跑起來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用力地奔跑過,像是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將這仿佛沒有盡頭的地下通道跑完。
她每跑一會兒便會回頭看看洛雪二人跟上來了沒有,好在洛雪體能很好,架著薄炎也絲毫不費勁,隻是,那幫獵手也不是吃素的,步步緊追,現下與他們的距離隻有五步之遙。
黑色兜帽下的唇角勾出一抹陰險的笑,獵手抬手按下手腕上的按鈕,一道光閃過,沒入洛雪極速奔跑的左腿。
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雖然還在繼續前行,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夏有棲停下來等他們,薄炎麵色陰沉地嗬斥:“發什麼愣,趕緊走!”於此同時伸手環上洛雪的腰,用力支撐著他。
洛雪感覺到了腰間的力量,忍不住朝他看去,少年麵色蒼白,下巴被血染紅了一片,卻依然咬牙強撐著,心上一動,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他了。
三人剛跑出來,泰哥的人便朝裏麵扔了好幾塊炸彈,然後飛快地蓋上一塊鋼板,將裏麵的哀嚎都給掩埋。
薄炎像是忽然被人抽空了力氣,一瞬間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他已經一整夜沒合眼了,昨天被那群人插了滿頭的管子,他恍惚中看見夏有棲的麵容在腦海裏越來越模糊,當下便抗拒地想要牢牢抓住什麼。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醒來了。
那群人正在給另外一個少年插管子,薄炎吃痛地把一頭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扯了下來。
隻是,那些人怎麼可能放過他?既然儀器沒能洗掉他的記憶,那就用更烈更絕的手段吧!
他被強行抓進了一間隱秘的手術室,薄炎看著那些手術設備,隻覺得頭皮發麻,趁著有人來給他打麻醉劑的空檔反手鉗製住了對方。
後麵的事,他這一輩子都不願再想起。
他從沒想過人被逼急了殺人也能像殺豬一樣毫不留情,殺到最後連眼睛都不眨一眼。
逃出去卻發現門被鎖住了,必須要密碼才能打開,他隻能折返回去,等待機會。
在橫滿屍體的房間裏握著刀心驚膽戰地渡過了一夜,害怕看著那些猙獰的死態,他甚至沒骨氣地關了燈,眼不見為淨。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