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2 / 3)

她爹竟然像死敵一般監控她,鄭敏之不由得感到膽顫心寒。

“說話啊!周晉說的對嗎?你是不是像個無恥的妓女一樣,陪段子詒度夜?”

鄭詔怨恨地質問,瞪著她的恐怖眼神,活像看見什麼厭惡的蟲子。

“爹!您……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鄭敏之被他的樣子駭著了。

父親是嚴厲,但從不曾像這般,活像個失控的瘋子。

“你以為我打小苦心栽培你,讓你習醫、繼承我的衣缽,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你自甘墮落,躺上男人的床,讓男人糟蹋你的才能嗎?”

“可是……我進了太醫館,成為以為宮廷禦醫,我並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我已經很努力了——”

“以為那樣就夠了?我們鄭氏的天下,你不想拿回來嗎?”鄭詔指著她,厲聲質問。

“您……您還想著要擊垮段氏皇朝,恢複南詔國號?”鄭敏之大為驚駭。

她爹竟如此頑固,一心隻想著複興南詔。

她忍不住勸道:“爹,求您死心吧!段氏即位都有百年了,也治理得很好;這片江山早已不是我們鄭氏所有,為何您就是不肯接受事實?所有的人,都早就已經放棄了,隻有您——”

“你這孽子,給我住口!”鄭詔又狠狠甩她一個耳光。“沒放棄的人還很多,不隻我一個!隻要我們聯手,一定會成功的!”

“你身為鄭氏子孫,不思複國大業,竟還像個無恥下賤的女人一樣,與姓段的孽種廝混!我生下你,是要你延續我的複國大業、光複南詔,不是為了讓你成為男人玩寵的!你太讓我失望了!”鄭詔繼續以惡毒的話語,痛罵鄭敏之。

鄭敏之坐倒在地,咬著唇,淚水再也克製不住地流下。

她不是“像個”女人,而是本來“就是”女人!

她爹直到現在,仍不肯承認,她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兒子。

鄭詔由上往下,鄙夷地看著哭泣的她,眼中毫無憐惜之色。

“如果你還希望我認你這個兒子,就替我辦好最後一件事。隻要辦好這件事,我就原諒你。”鄭詔施恩似的說道。

“是……什麼事?”鄭敏之緩緩抬頭,擔憂地問。

她好怕,不知道父親會要她做什麼。

“這個,你拿去用。”鄭詔取出一個小紙包,遞過去給她。

待鄭敏之接下後,他才道:“我要你替我除掉段子詒,隻要解決了那個把你當成玩物的段氏孽種,我可以準你離開宮中,不必再與段氏餘孽周旋。”

他知道鄭敏之並不喜歡宮中的生活,除了動之以情,還誘之以利。

“我不能……”她不能這麼做,她辦不到!

“那你是不想認我這個爹了?”鄭詔厲聲質問。“難道你……愛上段子詒那個段氏孽種了?”

麵對父親的質問,鄭敏之直覺搖頭否認。“不……我沒有。”

她囁嚅低語,祈求父親沒聽出她語氣中的遲疑,與心虛。

“沒有最好!告訴你,這件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醜話我先說在前頭,我會派周晉跟著你;你要敢對段氏孽種吐露隻字片語,休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

鄭敏之心痛地閉上眼,毫不懷疑,父親絕對會這麼做。

對他而言,南詔國才是唯一,“她”,或是“他”,對他來說,壓根不重要,說穿了,不過是一個可資利用的工具罷了。

“記住!一定要辦好這件事,我等你的捷報。”說完,鄭詔消失在樹林中。

鄭敏之眼神空茫地注視前方,好像所有的意識,全都給抽離了。

她握著藥包的手,微微顫唞著。

怎麼可能?

要她親下毒手,殺了那個在這世間唯一會疼她、寵她、逗她笑、討她歡心的男人,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但她若不動手,爹絕不會原諒她;不被原諒也就罷了,可她不殺段子詒,父親還是會找其他法子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