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完全融盡了,老樹枝頭稀疏發了幾點新芽,嫩綠的顏色十分可愛。
“又到萬物複蘇的時節了呢。”一邊感慨一邊拿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往某人那兒瞟。
郡主對我的小心思清楚得很:“等你好了就帶你去郊外打獵。”
“咦,你說的啊,不許食言。”我一下子來精神了,還想再討要些補償,她卻已經起身去給我倒水。窈窕的身段攏著窗台外透進來的白光,柔順的長發如瀑垂在身後,透出無限風情。我連要說的話都忘記了,笑眯眯地觀看。
沒想到生病中的自己還能沉溺美色。
郡主回頭見我看她出神,便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笑了笑:“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像老夫老妻?”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啊。不然這樣虛弱臥床,像老夫少妻。”
真是綿裏藏刀的溫柔一擊。
我挫敗地閉上眼躺好:“我明白了,我會快點好起來的。”
“噗,生什麼悶氣呢。”她被逗樂了,走過來伸出一根手指戳我鼓起的臉:“快點睜開眼看我。”
“沒有生氣……”我悶聲嘟噥,“就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而已。”
明明麵前這人才是身體孱弱需要照顧,可到頭來卻是我一個有武功傍身的那麼不禁寒,吹點涼風就倒下了。
“呐,老實交代吧,昨天回來後,你又自個跑去哪裏了?”她扶著我坐起身,將茶杯遞給我,“要不是你亂跑也不會著涼。”
“去找我師兄了,沒忍住用了輕功。”我喝了口溫茶,道:“他給我留信說已經報了仇,離開順天城後打算回傲天門。”
說起師兄,就不由想到了其他事情。我斟酌著開了口:“其實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的。就是……我師兄跟你之間……”
“你應該都猜到了一些。”郡主一聽便知我想問什麼,“他為了報仇,答應與我合作一起對付定王。而之前給我下七眠散的,正是他苦苦追查的仇人。”
“他的仇人是定王手下?”
“沒錯。”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了。”我想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不禁有些埋怨:“都瞞著我不說,害得我那時候瞎著急,為了給你拿解藥還差點跟他鬧翻。你也是,既然早有解藥了就該服下,裝裝樣子瞞過那些眼線就好了嘛,何必受那份苦。”
她橫了我一眼:“太醫院裏有定王的人,哪裏能那麼容易糊弄過去。我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另一方麵,也是想懲罰一下你。”說著傾身過來,危險地眯起眼:“你讓我傷心,我便要你著急心疼,看看誰更狠。”
“是是是,我活該。”我無奈拉起她的手,“但也得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啊,萬一寒症發作怎麼辦。”
“我的寒症早就好了啊?”她無辜地眨了眨眼:“有火丹燊和藍原雪蓮一起調理,已經去除病根了。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裏,你哪裏見我還複發過?”
“什麼?不是說藥石無醫麼?”我怔住。
“聽誰說的?”她詫異道。
“咦?以前跟你一起離開銀山的時候,莊主在亭邊等你,後來為你把脈談及病情,我分明見他皺起眉搖頭,而你歎了一句藥石無醫來著!”
她聽著我的急聲辯解,忽而舒眉笑了。歎息一般輕聲道:“傻瓜,我那樣說是因為你啊。”
“因為我?”我沒聽明白她的意思,藥石無醫那句話與我有什麼關係嗎?
疑惑地等待著解釋,她卻隻是溫柔地看我,眸心裏光漣漾動,含著萬丈秋波。似要將人溺亡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