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蕭妧燒的小臉紅撲撲的,宛若煙霞,嫣紅的小嘴微微上翹,膚若凝脂,嫩的能掐出水來,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長眉微蹙,像是在做噩夢。

「爺,這位是右相的嫡女,蕭九姑娘,前兩日跟府裡的姑娘一起去大昭寺上香,不慎走失,一腳踩空掉了下來。」

趙七差點就將蕭妧當成刺客給解決了,還真是巧,蕭妧落在了趙遵手裡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爺和右相的淵源頗深,右相把持朝政,人人厭惡,無惡不作,現在她的嫡女落在了他們手上,趙七還沒等反應,瞪大了眼。

蕭妧一截玉臂裸露在外,剛抹了藥,白皙如瓷的肌膚上青紫交錯,應該是被樹枝刮傷的,粉嫩白皙的胳膊,突然有了這麼一塊傷痕,有些突兀,看著十分礙眼。

「去將無痕膏拿來一盒。」

趙遵吩咐,走近床榻,扶著小碗的下巴,一勺一勺的餵著,溫柔至極,趙七剛要走,還以為看錯了,忙擦了擦眼睛,還是那一幕。

蕭妧唇瓣閉的緊緊的,像是睜著眼,勺子往左她立馬往右,勺子追過去,她立馬扭過來,就是不肯吃藥,藥汁順著臉頰慢慢流淌,褐色的藥汁劃過雪白的肌膚,突兀異樣,趙遵竟又將帕子擦了擦蕭妧的嘴角,反覆幾次,也有些不耐。

趙遵一把捏住了蕭妧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小嘴,一狠心將藥如數灌了下去。

後果就是,蕭妧嗚咽吐出了大半,臉色更紅了,哭著鬧著拽著趙遵的衣袖不肯撒手。

「咳咳……」

第二章,餵藥

趙遵扶額有些無奈,蕭妧的衣衫脖領處都已經浸濕,蹙緊了眉咳嗽。

趙七見著,差點忍不住笑噴,得,還不如不喂呢,折騰一圈沒把自己搭進去,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趙七忍不住別過頭。

「多煎幾份藥,多灌幾碗總能喝下去些。」趙遵忽然道。

趙七忙不迭的點點頭,「是,屬下這就去。」

一連端上三碗藥,趙遵冷著臉灌了一碗,吐出大半,嚥下去不多,蕭妧掙紮的厲害,吐的趙遵衣袖上都是藥汁,趙遵皺著眉。

第二碗依舊如此,隻不過動作較之前要輕一些,不再那麼野蠻,不自覺地放柔。

第三碗,蕭妧學乖了已經學會吞嚥了,趙七暗暗在心裡替自家主子豎起一個大拇指,還是主子有辦法。

「會了麼?」趙遵抬眸看向趙七,趙七激靈一下,這要是讓右相知道,估計得拿著刀砍自己,有心沒膽。

「爺,屬下沒這個本事,不如到了換藥,招呼您?」

趙七問得小心翼翼,這位姑娘可不一般。

趙遵眸微微瞇起,趙七馬上從了,正要開口認錯。

「嗯。」

淡淡得嗯一聲,趙七還以為出現了幻覺,愣是沒反應過來,待趙遵走後,趙七差點跳起來,爺竟然同意了。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蕭妧醒來已經是次日傍晚,費力地睜開眼,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轉。

「姑娘,您醒了。」隻見一個年輕貌美的丫鬟透著一股機靈勁,笑起來兩邊還有一對小酒窩,看著就叫人舒服。

錦畫將手放在蕭妧額間,忽然笑了笑,「奴婢叫錦畫,姑娘終於退燒了。」

蕭妧虛弱的擠出一抹微笑,環視一圈,陌生的環境有些不適應,嘶啞的喉嚨,「這是哪裡?」

錦畫笑了笑,「這是趙府。」

「趙府?」蕭妧完全不記得雪山滾落被人救了的事兒,掙紮著起身,「紅袖呢?紅袖怎麼樣了?」

錦畫想了想,「姑娘說的是那個小丫鬟吧,她沒什麼事,隻是還沒醒。」

蕭妧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錦畫急忙攔住了蕭妧,「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你身子還未痊癒,不能下床。」

「叫你們主子來,隨便哪一個都行,最好是位夫人。」

蕭妧話落,錦畫愣了下,半蹲著身子,「爺。」

蕭妧抬眸,隻見趙遵身穿一身黑色長衫,墨發隻用一根長簪固定,一隻手靠背,雖穿著簡單,偏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淩然,波瀾不驚的眼眸黑若星曜,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是趙遵!

蕭妧縮了縮脖子,身子忍不住讓後退了下。

趙遵,東鳴最有錢的商甲,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幾位皇子都想拉攏的人之一,還有幾條通往外邦的大船,做的買賣應有盡有。

前世蕭妧見過趙遵,聽說他為人殘暴,喜好殺戮,性格極其古怪,軟硬不吃,就是右相也沒少被他算計。

大名鼎鼎,蕭妧也聽說過他的事,頓時皺眉叫苦不迭,怎麼會這麼倒黴,碰上了這尊煞神。

蕭妧的小心思沒能逃過趙遵的眼睛,瞇起雙眸,手微抬,錦畫見狀看了眼蕭妧,低著頭出去了。

趙遵每走一步,蕭妧往後縮一下,要不是昨兒個打聽清楚,趙遵真的以為蕭妧認識自己。

於是更加好奇。

「你怕我?」趙遵掀唇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止住腳步,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他在走幾步,蕭妧該跳到床上了,不會她膽子倒是很大,那麼高的陡坡,眼睛眨都不眨的就滾下來,換做普通的男人,也未必有這份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