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天流從沙發上頭痛欲裂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上隻掛了一條毯子,襯衫很豪放地大敞著衣襟,周圍一片狼籍,被扔了一地的衣服,被不堪蹂躪有點變形的沙發,一切呈現出他肯定“做過”的跡象,可是那個跟他“做過”的家夥卻不翼而飛了。
和往常一樣,剛睡醒的他會有好長一陣不清醒的時期,他坐在沙發上呆滯了好一陣,這才確定自己的確是被剛“做完”的女人丟下來了,身上的襯衫被汗浸濕再風幹後變得皺巴巴,可憐兮兮地掛在他身上,他起身走進浴室洗澡,浴室被用過的痕跡很明顯,幾律來不及滑進下水道的半長不短的發還殘留在地上,再次提醒他,他被拋下來的事實。
“你猜她會不會跟你分手?畢竟你家的確是很無聊呐。”
螢一二刺耳的話讓他皺起眉頭,也是這句話讓他調了時間表,隻要碰不上麵,她就沒機會站在他麵前,告訴他,他和那座山都無聊得讓她不想再忍耐了。
他分不清楚她是在嫌棄他,還是嫌棄自己的背景,更不知道她到底在發什麼脾氣,隻是很厭惡她那種大家世界不同,合不來就不要勉強,還是保持距離的口氣。
清醒時的通體舒暢一瞬間跑了幹淨,他正要扭開水龍頭,卻聽見客廳裏傳來一陣電話鈴聲,那個幾乎不曾響過坐機電話打擾了他片刻的安寧,他抿了著唇,走出浴室,接起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喂,請問是胡不動,胡同學家嗎?”
“……”他沉默了半響,對這陌生的男音攏起眉頭,“誰?”
“啊,是這樣的,我是胡同學的班主任。”
“班主任?”什麼東西?沒聽過。
“對啊,鄙姓符,你可以叫我符老師。”
“……”他沒興趣叫任何一個人老師。
“……呃……”對方好象察覺冷場,不得不重新挑開話莢子,“請問胡同學的爸爸在家嗎?”
“不在。”
“呃,請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知道。”誰有興趣管那個東西什麼時候回來。
“這樣啊,那,胡同學還有別的家長嗎?”
“家長?”
“對啊,胡同學沒有別的長輩在家嗎?”
“我是。”
“啊?你……你是……”
“恩。”
“聽,聽聲音好象很……很年輕的哦,請問你是胡同學的什麼家長啊?”
“她師叔。”
“師叔?哦哦,那也行,也行。”
“……”
“恩,是這樣的,今天晚上請你務必出席一下學期末的家長會。”
“家長會?”完全沒聽過的名詞。
“其實每個學期末,我們都要舉辦這個家長會的。但是,胡同學的家長一直都沒出現,好幾次家訪也都隻有她一個人,我對這位同學的前途很是擔憂呀,而且還有她這個考卷……呃,這個暫且不說,就是,這次我非常希望能要與你肯談一下關於貴師侄的心誌和這個……心理健康問題,也方便您以後回去好好教導她。”
“……幾點?”
“晚上7點半,就在她上課的教室裏,我們會把學生的成績單一並發給家長過目,現在的學生呐,刁鑽的,如果不這樣他們根本不會……”
“喀嚓……嘟-------”
“……耶?我,我還沒說完啊!”
“刷啦”
教室的門被胡不動猛得拉開,她喘著氣,抹著滿頭的汗,發現翹起二郎腿的監考老師正用很不爽的眼神朝她瞪來,再掃射了一眼教室裏每個朝她投來注目禮的同學,尤其是那正傳著紙條的家夥,被她猛得闖進考場嚇得手一抖,下意識地塞進嘴巴裏直接咽下了肚子,正一臉苦澀又憤怒地鄙視著自己。
她幹笑了一聲,憋屈地挪著步子朝自己的位置上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了一口氣,拿出筆正要在試卷上答題,就感覺身邊的同學甲朝她的脖子指了指,使著曖昧的眼色。
她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明所以。
卻見同學甲好心地把脖子伸過來朝她咕噥了一句:“脖子。”
“什麼啦?”
“吻痕!”
“噗!”她拿在手裏的筆,被她一個慌亂地拋到了地上,難怪她剛剛在公車上被那麼多人行注目禮,搞了半天她頂著這幾個小草莓走南闖北了那麼久。
她一手捂住脖子,一手低下身要去撿掉落的筆,卻見同學甲更加驚為天人地爆出一句:“胸部上也有?”
“咻”倒抽一口氣,她急忙拉住衣服領口豎起身子,護住自己胸前的小沙丘,驚恐地看著同學甲,卻見她搖了搖頭,用一副“你沒救了”的眼神瞥過她後,不屑地丟出兩個字:“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