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人之心果然不可有,打從九王府回去,報應便來了。我的害喜症狀有增無減,接連幾天連看到水都想吐。那拉氏為我請來許多大夫,但都束手無策,開了一堆不濟事的安胎藥叫我仔細靜養。眼見著我人就這麼一圈一圈瘦了下去。
這折磨人的孩子呀!我心裏咒罵,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找來藥把他給打了。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那拉氏叫桃兒24小時全天候監視,自己一有空就來開導我,跟我灌輸養兒防老雲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現身說法,讓我為之大掬一把同情淚。她還嫌自己不夠說服力,拉來了李氏抱來弘時,為我上演母子溫情倫理劇,看的我為之氣絕,直後悔自己怎麼可以表露出這種想法,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後患無窮。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孩子體會到了我的痛苦,還是他過了叛逆期,過了不多久,害喜的症狀竟然完全消失了,我吃東西竟比以前更加的香甜起來,連那拉氏都開始驚奇我進食的分量,隻是我仍舊胖不起來,她還是跟三餐似的按時給我進補。
在我的臉色一天天逐漸紅潤有光澤的時候,胤禛終於回來了。臉瘦得都尖細了下去,顴骨高高的突了起來,眼窩顯得更深了,眼睛看上去更加的幽黑不可測。摸著他曬黑了的臉,我心疼地流下眼淚來。想到還有那拉氏在,不禁覺得自己僭越了身份,想給她個抱歉的眼神,哪知她早已不知去處。我心頭不由又對她產生幾分感激來。
“想什麼呢?”胤禛摯起我的手,擺在唇邊輕輕一吻。我抿嘴一笑縮進他懷裏,軟語道:“在想你有沒有想我。”
“你說呢?”他低頭看我的臉,眼眸裏濃濃情意叫我移不開眼。“肯定想了。”我說,“衣帶漸寬終不悔,你都為我消得人憔悴了。”
“不知羞的丫頭。”他輕點我的鼻子,把我抱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我摟著他的脖子,歪著腦袋質問:“難道不是麼?”
“是!是!”他眼裏的笑意更深,“你是我的空氣,我的水,我時刻都離不了你了呢。”知道是他揶揄我的話,可是還是讓我甜蜜萬分,感動不已,幸福地直想哭。
“瑉兒,”他在我的耳鬢廝磨,“我看了你給我的信了。”
“怎麼樣?是不是被本姑娘飄逸的字震撼到了?”我班門弄斧地向他這書法行家炫耀。沒想到他卻真的誇讚我:“是挺漂亮,用什麼寫的?”我得意地指著自己的眉毛,他頓時了然,隨即又哭笑不得地對我說,“就是那白字多了些,我看了好幾夜,連猜帶蒙才看懂了九分。”
“哼!”我不負他所望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悅地撅起了嘴。
“可是我倒是結結實實感動了一把呢。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我也是出了門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地關心我。”胤禛摟緊我,壓得我快沒辦法呼吸了。我好不容易擠了條縫大大吸了幾口氣,卻被他把頭按住,抱得更緊,心想著在這麼壓下去我的臉會不會成了平的?
大概是意識到我快勒得斷氣了,他才急急把鐵臂鬆開,見我臉憋得通紅,心疼地直向我道歉。我衝他搖搖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又重新將我納入懷裏。
“爺——”
“像信裏一樣叫胤禛!”他打斷我的話。
“胤禛……”
“恩。什麼事兒?”
“我忘了。”我望著他一臉挫敗地傻笑,被他毫不留情地敲了一記之後才想起來剛才要說的話,“哦,對了!你奔波了幾天累壞了吧!趕緊歇會兒先!”
“恩。”他在我香香的發間深吸了幾口,戀戀不舍地放下我,死活讓我幫他更衣跟他一塊上床。大概是累得很,不一會我就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抱著我的手還是摟得死緊。真像個孩子,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