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地待在隻屬於我的四方天地裏,不哭也不鬧,因為我不想給那些可憐的下人們添麻煩。隻要我少吃一頓飯,他們就得餓三天,我要是掛了,他們就得跟著全部陪葬。胤禛就是這麼威脅我的,他一向說得到做得到,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大概是怕我傷了他的孩子吧,我覺得。等到孩子出生,他是不是就要把他帶離我身邊呢?不知不覺中,這孩子已從我肚子裏的一塊肉,變成了我心頭的一塊寶了,想到要和他分開,我的心就像要撕裂了一樣的疼。這就是你的目的麼?我不會讓你得逞。
行屍走肉般活著,絕不是我的風格。不甘心就這麼無所事事下去,我拾起碳條,拿起市尺,開始了我的設計製圖之旅,要知道在現代我最喜歡的可是工程製圖這一門,雖然現在條件簡陋了些,總比沒有的強呀。於是大量的上等宋紙就被我一張又一張的廢了畫,畫了又廢。好不容易才設計出了液壓泵的雛形來。
“畫什麼呢?”十三無聲無息地走進我的屋子,“好怪的東西……”
你懂個P呀!我心緒不佳懶得跟他解釋。他見搭訕不成,無趣地摸摸鼻子,對我說:“那天我回去想了想,我大概是誤會你了。當時要是打起來,四哥臉上肯定會掛不住,鬧到皇上那去,搞不好又是一個處分了。”我仍舊不理他,他卻不依不饒地說,“想想也是,你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那種人?哼!你最愛的四哥不就覺得我是那種人。
我一委屈,眼淚“啪”地掉了下來,宣紙被暈染了一大灘淚漬。沒用了,我一把抓起紙,揉成一團。十三見我掉淚,忙慌了神,道:“你別哭呀!你還是對我凶好了,就是別哭呀!”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他這才放下心,歎了口氣:“四哥那也是太在意你了,才會這麼計較的。話又說回來了,哪個男人會不在意呢?唉!你也太糊塗了,居然還要離家出走?四哥會不擇手段把你留下來,還是因為他離不開你呀,他對你的心可真正是……”P!你們都一國的,你當然會幫著他了!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十三早就掛了!他被我惡狠狠的眼神瞪得噤了聲。
還不算太傻,他趕緊攤開被我揉舊的紙,扯到剛才我在畫什麼的話題上去。我當然也不想虐待自己讓自己瞎想,重拿了一張紙刷刷又畫了張一模一樣的圖,指手畫腳跟他解釋了半天。看他一臉懵懂又佩服的樣子,似乎差不多是懂了。他問我想不想把它做出來,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這麼一來,我可以先用在我的香油瓶上,以後跟摩絲一樣的擠一擠就能用了,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一倒倒過頭這種事發生,多好呀!我跟他仔細交代了半天細節,比劃了半天大小,才放心把圖紙交給他,讓他離開。他一走,我想著他之前說的話,整個人又恍惚了起來,懶懶地往床上一躺,無聲地流淚。
轉眼便是一個月過去了,在那拉氏和桃兒的悉心照顧下,我吹氣球似的茁壯成長。我哀悼著自己就這麼完了的身材,她們倆卻還一搭一唱一個勁兒地嫌我肚子不夠大身子太單薄。我懶得理她們,就去畫圖。然後讓十三幫我把我那一堆圖紙變成實物。
當然由於條件限製,並不是每樣都成功就是了。但是看到那些親手設計的玩意兒,我特別有成就感。像液壓泵噴壺,波浪式旋轉牙刷,聚光銀鏡台燈,望遠鏡,溫度計,安樂搖椅之類的還挺受用的,於是我挑幾樣小件兒的讓十三多製了些,給王府裏的所有福晉格格們各送一套,其中還包括我的前室友——耿氏。
我知道他那晚是在她那兒過的夜,說實在的,我這麼小氣一人怎麼可能不計較!雖然說,她很有可能是他和我之間戰爭的犧牲品,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其他人來充當這麼一個角色,可她畢竟曾是和我那麼要好的室友呀,隻要一看到她我就不可遏製地幻想著她和某人在一起的情景,然後心就會揪起來疼的要命。所以一般她來探監看我的時候,我能躲就躲,眼不見為淨吧!
和死對頭年氏倒是逐漸熟絡了起來,她現在總三天兩頭就往我這跑,花言巧語騙走了我不少好東西去,前些天還說是頭疼便拿了我一把多功能按摩梳。
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搞得我這裏跟超市一樣的,人人都來管我要東西。我每天被煩得直罵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但還是樂此不疲地設計著。
總之,我的日子一點也不寂寞就是了。整個王府裏的人對我可以說是空前的熱情。隻除了某人還是對我不冷不熱的,讓我很是鬱悶。
他每天都會來看我一眼,見我還活著,便不說一句就走。剛開始我還有些難過的,到後來也就習慣了和他這種默默無語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