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美好,終於了解除足禁,我大唱“幸福像花兒一樣”。和隱禛冰釋前嫌以後,我們倆的心似乎比以前更加貼近了。除了兩個話題——我來自現代和九阿哥,我什麼心裏話都告訴他,他也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我在雍和宮誕下一子,老康為他取名為——弘曆。未來的乾隆皇帝?我其實在被選進府的時候就想到過這個問題,可是當時還不想成為胤禛的小老婆之一,所以刻意守拙不讓自己被他看上。現在想想,我的微薄之力怎麼可能扭得過曆史的車輪,最終我還是愛上了他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大概就要讓我笑不出來了吧?我心頭頓時湧上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瑉兒!又想什麼心思呢!”胤禛輕吻我的額頭,“快點睡吧!”
我答應了一聲,閉上眼睛。
果然在弘曆滿月沒幾天後,太子便第二次倒台成了宗人府裏的階下囚,連累了可憐的十三也被圈禁關在了夾蜂道裏。雖然早就料到十三會有這麼一劫,我還是為他難過得吃不下也睡不好。胤禛安慰我說,十三會沒事的,讓我不要擔心。其實他自己痛苦得要死,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十三可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呀!
十三出事那天,他足足在乾清宮門口淋著雨跪了整整一夜。這樣的兄弟情誼,叫他怎麼割舍得下?除了忍受,什麼也做不了,叫他情何以堪?
每當看到他恨恨地出神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又在想八爺黨那群人陷害十三的事了。我隻能反過來勸他,忍呀,一定要忍,不然就沒辦法跟勢力強大的八阿哥抗衡了。
抗衡麼?他對前途有些迷茫,簡直可以說成是很消極。我不停地鼓勵他,想想戰國時,七雄裏最不雄的就是秦國,可最後呢,秦始皇卻統一了天下。你不去爭,不去搶,最後自身都難保,何況如今被圈在暗無天日的夾蜂道裏的十三呢?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他似乎什麼也沒聽進。居然放下了朝裏所有的事,帶著我雲遊四海。不過漸漸地,我發現,每到一處,他就能結識到有識之士。他笑著跟我說,是在學我守拙呢。終於開始在為爭奪嗣君的鬥爭打基礎了,我不禁感到欣慰。
既然要守拙那就守到底。在我的建議之下,他現在還喜歡與一些僧道者流來往,花錢建築寺廟,經常作出潛心佛理的樣子,把自己稱為“天下第一閑人”,像莊子,老子那樣過清心寡欲,恬淡、逍遙的生活。為了向老康表達自己的誌向,他甚至還寫了許多消極的詩句,像“懶問沉浮事,問娛花柳朝”,“漆園非所慕,適誌即逍遙。”之類,“千載勳名身外影,百歲榮辱鏡花中。”還是我幫他想的,他直誇我有詩人的氣質,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老康因為廢太子的問題。勞神傷心,生了一場大病。而諸皇子多忙於經營自己勢力、爭奪儲位,很少關心他的病。想到這一層,我讓胤禛天天去老康那問醫問藥,關懷備至,所以胤禛現在逐漸已經深得老康歡心,越來越受信任了。
老康還把離自己最常去的暢春園最近的“圓明園”賞給了胤禛。在熱河避暑山莊,胤禛得到的獅子園也和老康的最近。看到他一步步走向成功,我真是為他高興,也為他難過。父子感情,也需要這麼刻意籠絡麼?
與此同時,八爺黨在二廢太子之後又活躍了起來,老康被他上一次群臣保舉的事嚇過之後對他更是心懷戒備,曾多次說他“黨羽甚惡,陰險已極”“此人險百倍於二阿哥”“即朕亦畏之”,所以處處打擊他,他的繼位可以說根本是無望的。
康熙五十一年,胤禛參加了對□□人的審判。康熙五十四年,參與議定西北軍事。康熙五十七年皇太後安葬,胤禛代父讀祭文。同年,胤禛的胞弟十四阿哥由貝子直接升級為王爵,任命為撫遠大將軍,全麵負責西北軍務。跡象表明,老康很喜歡這個兒子,是立儲的目標之一。但亦沒有最後決定立他,否則便不會讓他長期駐守在西北了。康熙六十年,康熙登極60年大慶,胤禛前往盛京大祭。回京後,又銜命祭祀太廟,後殿。同年,會試不第士子以取士不公鬧事,胤禛受命處理。當年冬至,他還奉命代老康祀天於圜丘。
胤禛一方麵向世人表現出自己對皇位沒有興趣,麻痹老康和諸位兄弟,一方麵悄悄結納黨徒,緊鑼密鼓地建立起自己的班底。而且對門人要求極嚴,對他們的忠誠要求極高。步軍統領隆科多,川陝總督年羹堯均歸他手下,二人一裏一外,一文一武,成為胤禛政權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