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震動的聲音從口袋裏逸了出來,嚴海安拿出電話走到人少的地方:“你好?嗯,我知道了,本來這幾天也要給你那邊打電話的。下周五你有時間嗎?好,那約在那個時候。”

頭兩年莫易生的畫還賣不上價,為了維持生計,兩人開了一間速成畫室,房租續約是一年一簽,轉眼這又過了一年了。不過莫易生除了帶一下課之外什麼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給嚴海安處理。

言簡意賅地接完了電話,嚴海安一轉身,眼尖地發現莫易生旁邊多了幾個人,隻有李卿是認識的,其他都是陌生人。

他快步走了過去,正好聽到李卿在介紹:“這是孫言孫老板。”

被她介紹的男人陡然笑了起來,打斷她對莫易生道:“什麼老板,就無業遊民一個,叫我孫言就好了。”

四個人裏孫言是最高的,比一米七六的嚴海安還要高出一截來,他雙頰瘦削,眉目有神,是正統的亞洲人長相,五官卻都比普通人要深邃一些,特別是鼻梁筆挺,高聳而漂亮。

連李卿都專程陪在他身邊,想來身份也不一般,這樣一個人無疑是顯眼的,而他口裏謙虛,又似乎對自己的優勢也心知肚明,笑起來時雖然彬彬有禮,可神態間總是帶著一點玩世不恭。

嚴海安走到了他們麵前,衝每個人都打了招呼。另一個人叫許珂,嚴海安在李卿以前的畫廊裏見過,也是個新人畫家,但是畫的畫還沒他本人的長相來得賞心悅目,太多匠氣,李卿對他向來不怎麼重視,今天新畫廊的牆上卻掛著一幅許珂的靜物,嚴海安剛剛還在疑惑,這會兒看出來許珂應該是跟著孫言來的,就有那麼點懂了。

許珂本人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對所有人都很客氣。孫言的視線僅僅從嚴海安身上一掃而過,仿佛他隻是一件不值得關注的物品,便就回到了莫易生身上:“牆上這幅是易生畫的?”

嚴海安微微一蹙眉。

孫言,這個名字他是聽說過的,畢竟要在B市的藝術圈裏混,總要了解一下這裏的圈層情況。孫家是靠房地產起家的,在最有錢的那個榜單上不前不後也排的上號。孫言有個大哥,是現在孫家的掌權人,他自個兒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玩得嗨,生冷不忌,男女通吃。

在嚴海安看來,四個字足以形容:紈絝子弟。

今天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真人,實話說孫言比嚴海安想象中長得要精神多了,可這依然無法改變他在嚴海安眼中的形象。

這種人隻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嚴海安絕對不願意讓莫易生去和他打交道。

李卿最會看眼色,立馬道:“易生的畫很有感染力,非常受歡迎,這幅畫有不少人詢過價了,孫先生也有興趣?”

孫言帶著笑,沒有掩飾他對莫易生的欣賞:“畫如其人。”

說完又在畫和莫易生之間來回打量,添了一句:“很漂亮。”

形容一個男人漂亮有點奇怪,但莫易生確實擔得起這一句評價。他沉迷於畫畫,頗有點不諳世事,那種近乎純真的氣質在完美的五官中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這種漂亮有時候甚至模糊了性別,讓他總是能在人群中化成一股清流,引人矚目。

他站在畫前,和那個牧歌少年相對而立,那種相互呼應的美麗使人印象深刻。

莫易生有點疑惑,這讓他看起來更幹淨了,最終隻當孫言是表揚他,遲疑地道:“謝謝。”

被完全忽視了的許珂從頭到尾保持著沉默,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莫易生,隨後又微笑地看向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