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的開口,她抬頭迎向聿玨,近乎麵無表情的道:“哎,我都忘了!太子殿下如今大權在握,又有美人相伴,夫複何求?自然不會掛念著燁卿的。”
“你!少說兩句!殿下好不容易忙到今日才返家,你怎地說這樣的話……”
“娘這麼說豈不是折煞聿玨?燁卿過世,我比任何人都難過……”穀夫人一席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直戳進聿玨心窩裏,“燁卿就死在我懷裏……我救不回他……”
穀夫人卻是笑了,“我的兩個兒子都沒了,我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可還有人陪在殿下你身邊哪!”她眸光閃動,筆直瞪著站在聿玨身後,寸步不離的藺湘君。
湘君自然不會無視這樣的挑釁,回以足夠傷人的銳利眼色;若非礙於她是聿玨的婆婆,她肯定要讓這口無遮攔的老婦人付出代價!
“娘、娘!別說了,你這樣怪罪聿玨,燁卿也不會回來的!”褚千虹亦看不過眼,公媳二人互使了個眼色,把情緒明顯不受控製的穀夫人連拖帶哄的架走。
聿玨哭得不能自己,湘君連忙拍撫著安慰,另一隻執著巾帕的手僵在空中,娜仁其木格隻能眼睜睜看著聿玨難過,看著她身邊的紫衣人兒與她相偕而立。
是畫眉主動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在這兒天氣冷,大家趕緊進屋裏去!終於盼得太子殿下回來,裏頭已經備了元宵,殿下何不一塊兒進來與大家好好團聚?”
“在那之前,”聿玨抹除了淚,對著畫眉說:“我至少要先給燁卿獻茶上香……既是團聚,怎能少了他?”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欣慰的笑了。
*
穀燁卿的牌位就奉在祠堂裏,與列祖列宗,以及早他一步逝世的穀燁樊放在一塊兒。
此處供奉的牌位是聿玨率兵入京時捧於手心的;毓慈宮裏的那塊則是受皇帝追封為太子駙馬之後新製的。
“這樣很好……燁卿與大哥感情深厚,這樣讓他們兄弟得以相伴,再好不過了。”望著與穀燁樊並排著的牌位,聿玨含淚而笑,頻頻頷首。
“穀夫人莫不是一直都怪罪著殿下?”湘君亦是獻了香,隨後便拉著畫眉討答案。
“姑爺過世的消息傳回蘭州時,除了司徒勒之外,最傷心的莫過於老夫人了。”對於穀夫人突如其來的怪罪,畫眉亦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是當娘的人,很能明白喪子之痛,可褚將軍在殿下回來之前已經把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或許她還是一口咬定,姑爺身亡全是殿下的錯……”
“豈有此理……”湘君氣得額帽青筋,恨不得把穀夫人提到跟前來訓斥一頓。“身為太子的婆婆,居然這樣不明事理!”
“燁卿的死,我本來就難辭其咎。”
“聿玨!”湘君皺眉,一時忘情地把她的名諱脫口而出。
“再說,娘對於我跟燁卿這樁婚事一直不很認同,唯獨在生下檀華、萼雪時才稍有改觀;就讓她這麼說吧,你們也別替我抱屈,娘說的……並沒有錯。”
“說不準老夫人是因為看見湘君跟著你回來才發作的。”畫眉輪流望著聿玨與湘君兩人,“殿下、湘君……你們兩個的事,雖然咱們是都心知肚明,可……”
“娘、娘!”稚嫩的嗓音突然打斷了畫眉,原來是兩個小女娃各拉著褚千虹與娜仁其木格奔了過來;聿玨原本麵露愀然,但在孩子麵前,無論如何都要笑臉相迎的。
“你在做什麼?讓咱們久等!”先抱怨的是檀華。
“對呀!好久哦!祖父說等著你吃元宵,你不到就不給吃!”可見肚子餓的是萼雪。
“真的呀!對不住,娘在跟爹爹說話,多耽擱了些時候。”聿玨拉起她們兩個的手,“肚子餓啦?想吃元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