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其木格輕咬貝齒,藕粉羹順暢的滑進喉裏,帶點舒暢的甜香。“隻是有些太老成了!不大像不足六歲的孩子。”
“她是如此,今兒個提到燁卿的事,更讓我感受到這一點。”聿玨抹了抹唇,再度確認道:“所以你覺得萼雪兒好?”
娜仁其木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可是依照你們的律法言,繼承的隻能是檀華不是?”
“話雖如此,我就不是嫡長女!”聿玨指著自己笑了笑,“是麼……你覺得萼雪兒好。”
“聿玨,你屬意檀華,不是麼?”放眼整座皇宮裏,隻有兩人能輕易開口喊她的禦諱;另一個自然是湘君。
兩人在一起相處多年,娜仁其木格對聿玨的心思自然清楚明白。
“是啊,至少現在是。”聿玨輕揉了揉眉心,笑歎了一聲。“這事兒尚且不急……倒是有另一件事要給你知道。”
“莫不是又要來管我與司徒將軍之間的事……”娜仁其木格含著調羹,故意口齒不清的抱怨。
“不是!最好你們兩個的私事會有朝臣願意寫在折子裏!”聿玨遮著唇大笑,但也隨即沉下臉來,“我方才翻了翻折子,才知道西荻那頭,恐怕又要啟戰端了。”
娜仁其木格瞠目,連忙揚起聲調追問:“又打?怎麼回事!”
“顯然布塔娜以為自己準備妥當了,要報數年前的一箭之仇。”雖然那一箭不是射在布塔娜身上,卻毫無疑問刺傷了她的心;這股情緒反複醞釀,成了她決意向生父用兵的恨意。
“你說你派了人去都慶府,難道不是為了阻止這件事發生麼?”
“咱們兩國雖友好,但她至始至終就沒鬆口說要放棄攻打阿日斯蘭,這幾年來在台麵下,也發生過不少衝突。”
“這……怎麼辦才好!這兩邊都有我的家人,聿玨!你的打算呢?”
聿玨拍著娜仁其木格的手安撫,“對於我來說,她們能不動兵是最好,隻是我不知道布塔娜還會不會賣我一個麵子?至於阿日斯蘭就更不用說了。”當年他的愛將可是死在她們手中,他對聿玨肯定恨之入骨。
娜仁其木格回握著聿玨,一手捧著心口,似是不安極了。“我唯一擔心的隻有察哈爾旗,察哈爾會怎麼樣?大汗是否會利用兩邊都有察哈爾旗的人這一點,想辦法來拖住太後……”
“盡管伊勒德他們在西荻很受重用,不過你擔心的事應不至於發生。”聿玨真正想說的,是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布塔娜手上,斷不可能因為底下的人素有瓜葛而動搖決心。阿日斯蘭亦然。“我會再探探西荻那頭的情況,必要時,我會讓白麗帶兵出征。”
“意思是連咱們都要摻和進去?”
聿玨堅定地搖搖頭,“要她們打消念頭罷了;話雖如此,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必要時,我隻得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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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聿玨命白麗自蘭州領著十萬大軍向兩國邊境進發,七月初,聽聞阿日斯蘭召集各旗旗主,麾下精兵整裝待發,眼看就要殺奔至都慶府來,而西荻這頭的布塔娜,也已率兵誓師。
長安這頭,聿玨特意揀了一日下著細雨的早晨,聽過朝臣奏議之後,便依約帶著兩個女兒前去祭拜穀燁卿。
與穀燁樊下葬地點並不同,穀燁卿官至驃騎將軍,死後又被追封為皇夫,聿玨登基後盡管在用度上甚為簡約,但修建陵墓還是依照品秩來做;當初助她登基有功之人如知更、苑以菡等等,都比照辦理。
穀萼雪哭得抽抽噎噎,就連上香都沒辦法自己來,穀檀華小臉上的肅穆與聿玨無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