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好大方無情,但我卻認為是你怕感情放得過重,到時守著作品,一張畫都不肯賣。”
心中事被他一語道破,李懷凝很不是滋味。“有些畫我就是不想賣。”
“也包括你那幅最新的‘幾何結合’嗎?”他問。
李懷凝一聽,了解是他收購了‘幾何結合’後,無奈地掃他一眼。“我不想賣的作品隻有兩件,怎麼兩件都在你手頭上?”
“也許我運氣比較好。”
“或者你該說,你是個出手大方的好客戶,畫廊經理不願得罪於你,甚至在你的指示下,自願當個走狗,嗅著鼻子找上我?”
他雙臂環抱,一臉趣味橫生地聽著她的指控,然後聳肩說:“你也算得上有收藏癖,如果你跟我異位而處,也該會這麼做才是。”
李懷凝沒有否認,因為她的確會這麼做,甚至做得比他還絕。
“如何?”他問。
“如何什麼?”她反問。
“我能追求你嗎?”他客氣地道。
她卻不客氣地告訴他。“不可以。”
他沒露出失望的表情,堅定追究答案。“能給我你的理由嗎?”
李懷凝本想味著良心告訴他,她對他沒興趣,但她臨時改了主意,找了一個老掉牙的說詞。“我是師,你是徒,違反倫常,所以不可能。”
“這問題容易解決,你現在將我踢出師門不就得了。”
李懷凝的毒與酷似乎在一碰上駱旭後就度假逍遙去了,她找不到更好的藉口,隻能拿更蠢的藉口搪塞他。“你沒聽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伸出大手,蓋在李懷凝擱在桌沿的手,意有所指地說:“在你的例子,隻要你我皆有心的話,一日為師終身為‘母’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他大膽地跟她表明,“我們未來孩子的母親。”
李懷凝聽到他這番唱戲般的話,總覺得他瘋了!
她都還沒準他追她,他竟想到那麼遙不可及的事,更何況為人妻已不可能,為人母更是會要她的命。她將手自他的掌下抽回,粉碎他的奇想。
“我恐怕自己的母性過低,能生不能養。”
他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有現成的兒子讓你習慣一下。他現年十歲,很漂亮乖巧的一個男孩子,你見到他一定會喜歡他的。”
她沒他那麼樂觀。“我連自己的骨肉都沒把握養得活,怎麼可能善待別人家的小孩!”她將會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後母,甚至比她自己的後母都沒愛心到令人齒寒。
“如果你真對孩子沒興趣,我不會強迫你跟小強同處一室。”
李懷凝忍不住在他麵前揮揮手,“嗨,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醒嗎?以你的條件,你大可把心思花到別的女人身上,卻在這個麵店裏對著我猛作白日夢,這不是有一點奇怪嗎?”
“你體會不出我花費在你身上的心思,才遲鈍得奇怪呢!”
李懷凝覺得好冤枉,衝口對他吼說:“心思?什麼心思?你那麼大的歲數,想追女人卻隻說不做,還怪我遲鈍,簡直就莫名其妙。”說完,她忘了這餐其實是該她請的,起身後落荒而逃地撇下他,疾步往店外走去。
此時過午三點,天空下著傾盆大雨,她在轉眼就被淋成一身濕。
五分鍾後,他在十字路口追上她,她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挑了天橋走,同時厲聲警告,“你別跟來,否則我撞車給你看。”
他當然不信她會撞車,但決定給她幾分鍾冷靜的時間。
又十分鍾後,李懷擰踏著滴著水的草鞋踩上階梯回到畫室,見淋成落湯雞的他靠在門前,情緒更壞了。
他解釋他必須回來的原因。“我回來取畫。”
李懷凝甩都不甩他,低頭撈鑰匙開門,結果鑰匙不合作,又一次讓她在他麵前丟臉。
“我來,行嗎?”他輕聲詢問,大手朝她一伸。
她諷刺地說:“行行行!你是萬能無敵的超人,最行了。”接著無禮地將鑰匙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