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小,他扔到地上,便抬起小胖腿踢著,踢得遠了,便攆了過去,不小心摔在柔軟的地毯上,讓嚴之渙嚇了一跳,剛想把他扶起來,宗哥兒便自己爬了起來,也不哭不鬧,繼續踢了繡球玩,他力氣比尋常孩子大,這一腳便踢到了嚴之渙腳下,嚴之渙抬腳一踩,挑眉看向宗哥兒。
宗哥兒一呆,歪著腦袋想了想,便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抓著嚴之渙的衣擺,一手指著他腳下的繡球,一邊仰著胖嘟嘟的小臉:“我的,我的。”
那意思是讓嚴之渙把繡球給他,他生的實在是漂亮,胖嘟嘟的惹人喜歡,嚴之渙忍不住笑出聲來,把他抱在膝蓋上,說道:“叫爹。”
宗哥兒瞥他一眼,還惦記著地上的繡球,嚴之渙拿他沒有辦法,彎腰把繡球撿了起來,剛遞過來,宗哥兒便牢牢的抱在了懷裏,白胖的小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討好的衝嚴之渙一笑:“父親,好。”
嚴之渙縱聲大笑,他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小東西,這精乖精乖的性子,討好人時的神態,虧得嬌嬌還說宗哥兒像他,分明是與她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第116章
太子妃出殯當天, 晉安郡主帶著宗哥兒悄然無息的被人送往了幽州。
皇太孫作為嫡子, 被人抬著走在送葬的隊伍前,嚴之渙雖為庶子,卻是親王之尊,自也有資格與皇太孫一並打頭, 嚴之渙隨意的看了一眼被人抬在一頂露天輦轎上,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的皇太孫,嘴角勾了下, 他的目光不加掩飾, 皇太孫自是有所察覺, 在目光相對的瞬間,那張俊美的容顏變得異常扭曲,下一瞬便伸手摸向身側,卻在瞬間被護在他左右的侍衛按住了手,順勢解下他腰間的匕首。
皇太孫臉色立時一變,怒視嚴之渙, 滿臉陰森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太子妃葬禮唯有嚴之渙一人經手,送葬的隊伍自然全部都是他的人, 他又何懼皇太孫, 當即便冷笑一聲:“二弟還是安分一些的好, 免得讓太子妃走也走得不安心。”
皇太孫在傻也看出其中蹊蹺,怒目切齒的望著嚴之渙,牙齒咬的“吱吱”作響,厲聲道:“放肆。”
嚴之渙幾乎要仰天長笑, 他走到皇太孫身邊,低聲譏笑;“如今你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也敢在我麵前亂吼。”說罷,打了一個手勢,皇太孫身側的人一個手刀便將人劈暈過去,隨即口中驚呼道:“皇太孫悲痛過度,已暈厥過去。”
“還不把皇太孫抬下去。”嚴之渙喝聲斥道,神色冷酷,藏在袖中的手已不自覺攥緊,多年的夙願終在這一日實現,馬上王氏母子便可團聚,嚴之渙可以想象到他們母子在地下相見時是怎樣一幅情景。
太子妃的靈柩被送進了墓穴,葬於皇太子靈柩之側,隨著石門緩緩而落,嚴之渙眯起了眼睛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天空一片灰白之色,陰沉的似乎那沉甸甸的烏雲隨時都要墜落。
“回。”嚴之渙右臂高揚,調轉馬頭,額上的青筋跳動,鼓脹的他腦仁子一陣疼痛。
程綱馭馬來到嚴之渙身旁,低聲道:“王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亥時指揮司盡數出動。”
嚴之渙微微點頭,沉聲吩咐道:“讓人把三品以上官員的府邸盡數圍住,若有人要強行突圍,格殺勿論。”嚴之渙不在意名聲,更不會在意身後之名,曆史是什麼,正如他的嬌嬌所言,不過是白紙一張,勝者自可在上麵任意揮毫,隻要大權在握,又何懼人言。
啟聖二十四年十二月十七,嚴之渙發動明鳳門政變,明德與安華兩門先後由四千人馬攻破,子時三刻另有五千人馬如若在無人之境一般由明德門而入,醜時末,兩萬大軍由幽州直攻京都。
顯昭帝得到消息的時候,便下令讓沛國公率禁衛軍迎敵,同時召永寧侯進宮,直至醜時一刻,永寧侯依舊未曾出現,與此同時,傳來禁衛軍左統領餘玄禮叛變的消息,顯昭帝瞳孔一緊,臉頰肌肉抽搐著,事到如今,他已明白永寧侯必是叛變了,可他想不通,當年被父皇打壓的隻能殘喘的永寧侯府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施恩如此之重,更把幽州萬軍交付到他的手上,且立衛氏為後,又因何要背叛於他。
顯昭帝顯然忘記了,他雖立衛氏為後,然後衛皇後並無子嗣,又如何能保永寧侯府下一代富貴安康,永寧侯手上的幽州兵馬在下一任帝王登基後,便會成為一道催命符。
“傳朕旨意,讓何懷瑞領立即率兵進宮,讓杜曉圍住興慶宮,一隻蒼蠅都不許讓它飛出。”顯昭帝厲聲喝道,一道又一道旨意發下去後,手捂住胸口,猛咳起來,嘶啞著嗓子道:“朕的丹藥呢!秦四玖,給朕拿丹藥來。”
秦四玖已嚇得手腳冰冷,正抖著身子,聽見顯昭帝的命令下,一邊抖一邊小跑到顯昭帝身旁,拿著小玉瓶的手已不聽使喚,顯昭帝一手將玉瓶奪過,用牙拔掉木塞,不管瓶口裏滾出了幾顆丹藥,一股腦的都送入了口中。
“聖人,皇後已不在興慶宮。”杜曉前來回話,聲音都有些發抖。
顯昭帝臉色瞬間一變,何曾有當日鎮嘉王逼宮時的從容不迫,當即厲聲道:“讓人找,把衛氏給朕找出來,再派人守住德宗大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