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拖著不放給人家款,那些對頭再怎麼也挑撥不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工廠破產,她父親後來也不會去開小貨車謀生,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事故……
「你們是間接的殺人兇手。」
梁念靜麵色蒼白地握著手機,無力反駁。
蘇家溫馨擁擠的屋子裡,響起了一陣門鈴聲。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的蘇微塵拉開門,赫然看到了如大樹般矗立在門口的楚安城。
他沒有跨進來,怔怔地站在門外瞧著她,表情古怪至極。
「怎麼了?」蘇微塵問他。
或許是她的話驚醒了他,楚安城忽然便跨步進門,雙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那樣激烈,彷彿下一秒便是世界末日一般。
「頭髮濕……」蘇微塵想說話,可是最後都嗚咽進了楚安城的唇齒間。
這個癡纏的吻是被蘇時突兀打斷的:「蘇微塵,是誰按……」門鈴兩個字被他瞬間張大的嘴巴吞了下去。
楚安城這才放開了蘇微塵,摟著還在呆滯狀態的她,大大方方地轉身:「Hi,蘇時。」
蘇時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了看蘇微塵,又瞅了瞅楚安城。忽地,他捂著眼轉身便跑回了自己房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你們繼續。」
蘇微塵羞澀尷尬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楚安城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輕笑道:「蘇時該看的已經全部看到了。你放心,我會和蘇時談的。」
一時間,屋子裡溫柔安然。楚安城再度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
「蘇微塵。」他輕輕地喚她。
「嗯。」她低低地應聲。
「小豬,我的小豬。」
「嗯。」
兩人如孩童般持續著彼此才懂的幼稚對話。
四周靜靜的,隻有一屋子淡淡的燈光,清簡如素。
許久後,楚安城敲了敲蘇時的門:「蘇時,我進來了哦。」
他推門而入,蘇時在書桌旁看書。楚安城在他的床沿坐下:「蘇時,你沒什麼想跟我聊的嗎?」
「有。」蘇時轉過了身,雙手抱胸,異常嚴肅地與坐著的楚安城對峙,「我想問你,你對我們家蘇微塵是認真的嗎?」
「是。」
「你愛我們家蘇微塵嗎?」
「是!」
「你以後會不會讓她哭?」
「我會盡我所能不讓她哭泣。但是你知道的,她這個人看八點檔狗血劇都會感動得稀裏嘩啦的……」
蘇時承認此言不假。他撓了撓頭,一時想不起還要再問什麼,便道:「好吧,我暫時沒有其他什麼問題了,等我想起來再問你。但是,我告訴你哦,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們家蘇微塵。不準欺負她,不準讓她哭,要愛她,寶貝她,保護她。不然的話,哪怕你是我師兄,我也不會放過你哦。」
「是,遵命!」楚安城答得極緩,極認真。
門外偷聽的蘇微塵,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淚流滿麵。這個可愛到讓人心疼的蘇時!不是親弟勝似親弟!
而門裡麵,蘇時和楚安城熄了燈,鑽進了同一個被窩裡。
蘇時此時已經恢復本性了,他纏著楚安城好奇地八卦:「楚師兄,快從實招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肖想我們家蘇微塵的?」
兩人在被窩裡竊竊私語。許久後,屋子裡才安靜下來。
在臥室裡的蘇微塵忽然覺得一陣劇烈頭痛排山倒海而來,鼻子裡有熱潮在同一時間狂湧而出,她趕忙跑進浴室,隻見鼻間鮮血淋漓。
她抽了一遝又一遝的紙巾,捂啊,堵啊,可是怎麼捂也摀不住,怎麼堵也堵不住,鮮血不停地流下來。下一瞬,天地旋轉,她緩緩倒下。
白色洗手盆裡,血跡斑斑。地上,是一團團沾了血的白色紙巾。
還有神誌不清的蘇微塵。
蘇時臥室裡,楚安城與蘇時此時呼吸綿長,美夢香甜。
第二日,蘇微塵失魂落魄地從葉氏醫院出來,她一個人茫然地在街上遊蕩了許久。
蘇微塵呆立在街頭某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地憶起一事,埋頭從包裡翻找出了秦波強塞給她的那張字條。
她在手機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我是蘇微塵。現在能與你見個麵嗎?」
不過數秒,那邊迅速地回了過來。
秦波一進門就看見了靠窗而坐的蘇微塵。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正望著窗外愣愣出神。
秦波怯怯地走向了她:「蘇小姐。」
蘇微塵似毫無防備一樣,猛地回過了頭。秦波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蘇小姐,你怎麼了?」
看見是她,蘇微拿才堆起了一個笑容:「沒什麼。你請坐。」
秦波客氣萬分:「蘇小姐,謝謝你肯見我,肯給我機會。」
點了飲料,服務生端上來後,蘇微塵方開口問道:「你以前見過我?」
秦波甚為驚訝:「是啊,你跟那位楚先生為了我媽曾經來我工作的酒吧找我。不過那個時候的我跟現在的確差別很大。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看過報道,說你失憶了。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