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做。剛才施局的話…” 周舒桐眨眨眼,罕見地打斷他:“關老師回吧,早點休息。放心,我就去海港支隊問問法醫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關宏峰一直覺得她的態度有一些捉摸不透,但略一思忖也沒想出什麼可說的,就告別離開。出了支隊的院,他沿著路邊向南走。 一輛銀色的本田轎車停在那裏,車裏的葉方舟裏看著後視鏡裏關宏峰向這邊走來,從腰上拔出手槍。但不等他走近,劉音的Polo車從後麵開了過來,停在了路旁,關宏峰上車後,車子發動了。葉方舟一愣,忙開車跟了過去。 他一路跟著劉音的車,來到音素酒吧門口。見劉音和關宏峰先後下了車,劉音站在車旁,左右觀望,關宏峰則來到酒吧門口,敲開了門。 葉方舟也前後張望,確認四下無人後,拎著搶正準備下車,突然看到開門的竟然是關宏宇。他瞳孔微微收縮,看著兄弟二人,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他正怔忪的時候,酒吧的門又開了,完成交接的關宏宇出門,上了劉音的車。 葉方舟想了想,發動車子,繼續跟了上去。 周舒桐和趙茜最後還是去了海港刑偵支隊法醫隊。 何法醫對周舒桐說:“你父親的直接死因是急發性器官衰竭。毒物檢測結果顯示,他中的毒包含砷、汞、硒和甘油,這個構成很奇特,因為甘油並非一種毒物,而是為了促進人體的心髒功能,加快血液循環,目的是為了使其他三種有毒成分更快地擴散——技術隊從他辦公桌上的那杯飲料中提取到了同樣的毒物,兩個樣本成分配比完全相同…不出意外,就是他喝的那杯飲料被投了毒。” 趙茜問:“何法醫,你說這種毒物的‘構成很奇特’,僅僅是指它的配置方式很精巧,還是它能顯示出某種犯罪特征?” 何法醫笑了笑:“既然你是關隊的徒弟,我就跟你們說兩句驗屍報告以外的話。一方麵,這個毒物配方的攻擊指向人體不同的重要器官,汞是針對腎髒,砷是是針對呼吸道,硒是針對肝髒,再加上甘油的催化效果,即便及時搶救,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對症解毒。要我說,製毒的人是有相當程度專業知識、甚至是專業背景的。另一方麵,所有這些有毒成分,都是可以從正常渠道購買到的原材料萃取出來的。” 周舒桐又問:“但這些東西畢竟是有劇毒的,原材料就那麼容易買到…萃取過程不會很複雜嗎?” 何法醫道:“當然,而且大多數含量都比較低,萃取出來很費勁,可能化工原材料會更容易萃取,但這部分我就說不準了。” 趙茜也問:“可,您怎麼就知道凶手一定是從其他原材料當中萃取的呢?如果他是從某個毒物實驗室偷到的這些…” 何法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應該不會,如果是從實驗室裏偷,完全可以做到純度更高。譬如說,屍檢中發現的硒,是過量的有機硒,這是很多化工或農副產品都含有的,如果從實驗室偷提純的成品,不如直接用亞硒酸來得更有效。” 周舒桐皺眉:“那,如果我們逐一排查周圍有購買這些萃取物原材料的企業,是不是有可能找到線索?” 何法醫道:“這部分我覺得你們關隊會比我更有發言權。”周舒桐聽完,謝過了他,轉身離開。 同一時間,海港刑偵支隊審訊室內,周巡、趙馨誠和顧局麵對麵坐著,周巡身上並沒有戴任何戒具。 關宏宇走進審訊室,環視了一圈屋裏的人,對顧局說:“領導,如果你們碼了什麼局,最好現在告訴我。葉方舟現在就像隻瘋狗,劉長永死了,周巡被拘了,支隊已經停轉了。” 顧局看了他一眼:“幾年前,劉長永對支隊內部進行了全麵的瀆職調查。雖然剔除掉了葉方舟,但恐怕還是有遺留下來的腐敗分子。” 關宏宇道:“恐怕葉方舟也隻是一個中間環節,他所涉的應該是一個規模龐大的犯罪組織。就目前的情況推斷,這個組織等級森嚴,分工明確,而且憑借多種腐化手段,滲透到了公安係統內,為他們提供情報信息和保護傘。已經有證據顯示,他們早有加害支隊領導的意圖。周巡遇上車禍、手槍炸膛,都是證據。” 周巡苦笑:“那天我就是讓老劉別摻和這事兒,怕他沒章法反而搞亂了,結果脾氣沒收住,兩個人就杠上了。回到辦公室,我一琢磨,光吵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幹脆把顧局的想法直接告訴他,結果他不在…” 顧局語氣也有些沉重:“老劉的犧牲是我們都沒想到的意外…” 關宏宇打斷他:“對,我個人推測,凶手本可能指望用那杯奶茶毒死我。” 周巡忽然道:“幾位,我能跟老關單聊幾句嗎?”顧局擺擺手,和趙馨誠一塊離開了審訊室。 周巡盯著關宏宇看了一會兒,樂了:“我現在算明白了,人的主觀意識真的很奇妙。在我識破你倆這套把戲之後,誰是誰,其實一眼就能分清楚。” 關宏宇道:“既然你說過不相信我是被冤枉的,為什麼不戳穿我?” 周巡向後靠了靠:“有倆事兒,我先問問你。第一,你們哥兒倆為什麼要互換身份來支隊?你小子確實越學越有樣兒,但不嫌太冒險了麼?” 關宏宇低聲道:“當初你和我哥一起出任務,伍玲玲犧牲、我哥負傷那一晚,他落下了後遺症。” 周巡皺眉:“你不會要說,他現在怕黑吧?” 關宏宇點點頭:“醫學上,好像管這個叫‘感光性癲癇的逆反應’。” 周巡思索了片刻:“原來如此。那好,第二個問題。從你哥那次在火車站逃跑,我就發現有人在暗地裏幫他。而那時你在江州。換句話說,是有人——很可能還不止一個,在暗中協助你們。這些人是誰?有支隊的人麼?” 關宏宇也笑了笑:“肯對我們出手相助的朋友,不但承擔了極大的風險,而且堅信我是無辜的。也許你問這個沒有什麼惡意,但如果我說了,相當於辜負了他們的信任。和出賣他們沒分別。” 周巡了然:“倒是仗義。不過我可告訴你,有時候越親近的人,不見得就越可信。” 關宏宇被戳中心事,有些不耐煩:“問都問完了,你到底想怎麼著?” “就隨便滿足下好奇心。”周巡朝他無賴地一聳肩,“我現在還得指望著你哥兒倆救我呢。” 周舒桐此刻已經回到了辦公室,她打開當時周巡讓她領出來的物證盒,一樣一樣把包在物證袋中的物證拿出來看,有帶血的凶器,工具箱,毛發,撕碎的衣物…十幾樣物證都被放到桌子上,輪到工具箱時,她戴上手套,打開工具箱,發現其中少了個東西。看擺放的位置,應該…是個手電。 她想了想,用手機把工具箱前前後後詳細地拍了照。 關宏宇正好走到門外,看到周舒桐背對自己正在看著什麼。他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一把帶血的刀,立刻想到是吳征案的凶器。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走上去。 周舒桐拍完照,抱著物證盒走回物證科門口,把東西還了,和負責的刑警進行簡單的清點交接。 關宏宇就站在二樓樓道的遠端拐角處牆後,等周舒桐走後,他立刻跑了過去,對物證刑警說:“小劉,剛才小周把物證還過來了麼?” 刑警劉笑了笑:“你倆前後腳。” 關宏宇皺眉:“你打開我看一下,她前腳走,剛才勘驗物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