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渾渾噩噩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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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傾城被謝沉舟帶回了將軍府,再次成為了靈犀閣的主人。成為了靈犀閣這個囚牢中,無法出逃的折翼之鳥。謝沉舟為了看住她,甚至想住進靈犀閣,被她示死阻攔。情急之下,竟吐出一大口鮮血,將謝沉舟嚇得不敢再有言語。如今來看她,隻有滿目的心疼與欲言又止

她夜間咳血嚴重,白日裏湯藥不斷,為她探診的大夫一個接一個地歎息,跪在她與謝沉舟的麵前,稱自己無能為力。

孟傾城聽多了這樣的話,隻覺得無謂,謝沉舟卻時時憋著一團怒火,又去找了新的大夫。謝沉舟救不了她,就像他也無法將她失去的親人還回來一樣,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現在謝沉舟要她做什麼,也得需她願意,勉強不得。

靈犀閣處處皆是謝沉舟為她修築的高牆,若他真要逼迫自己,那就將這滿目的牆盡數拆了,否則這上麵一定會染上她孟傾城的血。

她隻剩下這一條不值當的命,又怎會顧慮死的早晚?

孟傾城仍是做著噩夢,醒來之後便再也無法入睡,就這麼枯坐著,直到天明。進來的小丫鬟看到如同死人一般的她,總是要嚇一跳。

不久她的藥裏就多了幾味安神的藥,每日要丫鬟看著她喝下,才肯收碗走人。孟傾城為了緩解身體上的痛苦,強迫自己喝了下去。喝下去後,便讓她覺得渾渾噩噩地進入了夢中。

可夢中那些讓她痛苦的場景依然還在,娘親死去時的白布,師兄烏黑血濁的屍體,還有插在小若胸口的那把劍,以及 …以及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

都在不斷地重複著,折磨著她的身心。

每每醒來時,孟傾城都會迷茫的望著周圍,直到徹底清醒,才發現她珍重的一切都不在了,淚水就這麼悄然滑

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謝沉舟這樣綁著她,又有什麼意義?

她很想問出口,但是卻沒有一個可以真心交付的人,也許在之後的某一天,她也會像這樣昏昏沉沉的,直到自己死去。

也許這樣也好罷,她心想,反正不會有比這樣更糟糕的事。愛上一個錯的人,誰又能清醒著去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每一天?也幸好謝沉舟最近變得忙碌,不再經常來靈犀閣。

這倒是讓她多了一份平靜,平日裏總就躺在榻上,什麼都不做,一天也就那麼過去了。喝下藥再醒來,又是新的一天,仿佛沒有什麼不同。

伺候她的丫鬟,這麼看著她,紅著眼睛也不敢講話,仿佛怕打擾了她最後一絲平靜。孟傾城看清了,就算如此,也依然能活著。

上天讓她失去一切之後,先給了她一個殘敗的身子,讓她活不過多久。讓她能在痛苦中贖罪,又不至於痛苦太久。快要死時,人的欲望也越來越少。

孟傾城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樣的結局,便是最好的。

之後,孟傾城又繼續喝回了從前那樣的湯藥,苦意蔓延至全身,讓她也倍感難受。東西也是無法吃了,丫鬟便聽謝沉舟的吩咐,為她換上了白粥清,湯能吃一些便是一些。如今,兩人都知道她的身子是勉強不來的。

她在靈犀閣生活七年,對周圍的環境早已熟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她無事便會自己修剪的一樹一孟,或是偶爾翻看一些書。

孟傾城仍記得在幾月前的寒冬,自己過的是如何度過的,如今也不差絲毫半分,隻不過能做的更多了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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