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出乎意料的,方容又打電話來找我。雖然心裏對她仍有戒備之心,可是哪吒還是說服我去見她,然後被我借故損了一頓。他都快被我弄哭了。
一個晚上不見,方容的樣子看起來又有了些變化,雙眸中神色迷離,一見到我就雙眼放光地迎上來,可等到了我麵前,似乎又猶豫起來,滿臉的欲言又止。我也不問她,事實上,我對她存著別樣的心思,總想著能不甩手就盡量不要多事,所以,如果她不願意說,哪吒他也不能因此而責備我不是。
我嘿嘿地笑兩聲,顧左右而言他,嘮叨了半天,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和你男,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相互喜歡上的。”
早就知道她會忍不住問起哪吒,我心裏冷笑兩聲,酸溜溜又忍不住開始糾結她和哪吒之間的關係。雖然他保證說隻是那妖怪的一廂情願,可是,我看他那麼緊張兮兮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裏頭有貓膩。就算沒有,就當我逮著個機會吃吃醋,調節一下最近單調的生活吧。我是一隻多麼有情調的狐狸精。
看著方容滿是期待的眸子,我很犯難。要怎麼回答她才好呢?跟她說實話,她心心念念,愛得要死要活的哪吒哥哥被一隻沒有變成人形的狐狸給迷住了,還********地等著我變成人形,不管好看漂亮與否都不離不棄。
這也太打擊她了吧。我聽哪吒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算血魔還是妖怪時,也應該不算難看的,至於後來變成那恐怖的異形,十有八九跟他有關聯,當初他不是還承認過,血魔就是被她趕下天庭的麼?當時還以為已經將她殺死,想不到,不僅沒死,反而越活越精神。萬一這妖怪被我的話激怒,激動之下賞我一爪子一腳什麼,估計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躊躇了半天,我吞吞吐吐地回道:“那個,我也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我表姐結婚的典禮上第一次見麵。”表姐嫁給二郎神叔叔的時候,天庭幾乎沒有什麼神仙出席婚禮,隻有哪吒去了,雖然板著一張酷臉,卻把二郎神叔叔感動得不行,拍著他的肩膀直叫他好兄弟。
當然,這也的確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見到他。打死我也沒法把當時冷豔如冰雪的少年和我山洞裏和我搶東西吃,被我咬得嗷嗷直叫的公狐狸聯想到一起。當然,我對他的壞印象也源自於此。那麼高傲、那麼孤獨而突兀地站在殿堂之中,目中無人地俯視眾妖,我當時真恨不得在他臉上狠狠地留下我的爪子印。那個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以後竟然會和他走到一起。
可是,我的二郎神姐夫對他好得不得了,末了還一直拉著表姐的手說整個天庭就隻有哪吒一個真性情、夠朋友,現在想想,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小子八成是打聽到我出席,所以特意在那裏守株待兔見我一麵來著,還特意裝得驕傲冷酷明媚憂傷的樣子,隻可惜,我當時隻覺得他矯情,鳥都不鳥他。
方容對我的回答顯然不滿意,睜著一雙狹長的眼睛波光粼粼地看著我,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傻眼。然後怎樣我真記得不大清楚了。自從腦子裏有了哪吒這一號神仙以來,好像以後都是他尋著機會捉弄我的記憶,有事沒事地找我麻煩,仰著腦袋教訓我是多麼的笨,多麼的傻,多麼的白癡,過節的時候命令我去天庭給王母祝壽,如果我沒去,他一定會很生氣地教訓我不懂得尊老愛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