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藍領地,公主府。
一名翼人一臉的疲憊,跨進大廳,麵對團團圍坐、正商議軍情的浩泊、白虎、朱雀,以及頂頭上司玄武,躬身行禮。
玄武大為驚訝,立即站起身來,情知沒有緊急事情,下屬是不會驀然闖進來的。他對浩泊點了點頭,帶著翼人走出廳去。不一會兒,再次回來的玄武已然蒼白了臉色,注意到他神色的異常,浩泊與白虎等齊關切的望了過來。
玄武定了定神,道:“師兄,大事不好,剛才自京師傳來音訊,聖元帝國的宰相丹琢發動政變,帝國皇室已全部被滅,――而今,帝國已然亡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頓時全驚呆了。
白虎驚駭的道:“具體情況到底如何?比如那天發動的政變,起因是什麼,現今帝國京師的情況,又怎麼樣?”
玄武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統統不明,我們情報人員畢竟在京師屬於下層,上層一向由蘧儀師兄負責打探啊,這等高度機密的事情,根本是探聽不來的。”
朱雀驀然站起,道:“真是可怕,偌大的一個帝國,竟然說亡就亡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件事情,應不應該告訴蘧儀師兄呢?而且還有公主……”
三兄弟齊望向了不知在想著什麼的師兄。浩泊歎口氣,緩緩站起身,道:“朱雀說得有道理,帝國滅亡,恐怕並非政變那麼簡單,就怕神族脫不了幹係啊。總之現在事情還不明朗,再等等看,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做好一切應變的準備。至於蘧儀,我想很快天京就會有音訊告知他的,我們要抓緊時間做事,就不必傳達了;夏燕那兒嘛,算了,我會去說的。記住,此事要注意保密,暫且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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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闕城東數百裏許,晴日行省境內,平坦官道旁的一座小樹林內。
麵目黑瘦、全身衣甲破爛的血影,躲在樹林內,破風箱一般的急速喘息著。幾日沒有進食過了?三天?還是四天?經過幾十日的沒命逃亡,他已然力量匱竭,疲憊不堪,雙眼一陣陣發花,全身鬥氣渙散,似乎隨時都會倒斃路旁。而他的手邊,現在除了一柄視若性命、用以防身的寶劍外,已然身無長物。而作為一名騎士最忠誠的夥伴戰馬,卻是早已活活累死。
他摸了摸懷內小心保存、那硬硬的物卷還完好存在,心下稍稍放心,神采渙散的雙眼,定定望向了天闕城的方向:還有多遠?自己還能夠堅持到嗎?不,一定要堅持到!一定要將聖旨,親手交到蘧儀大人的手中。血影努力在心下堅定著自己的信念。
他緩緩閉上雙眼,瞑目休憩,盡量的恢複一絲力氣。然而一路上逃亡而來的那險惡到極點的經曆,不斷重現目前,使得他不能夠聚集精神修養。當日天京城丹琢宰相發動叛亂,血影率領三十六鐵血衛士,奉軍務大臣之命,身藏皇帝密旨,自城牆越出天京城外,對著天闕城急速行進,開始了幾十日的逃亡生涯。
一支數百騎的城防軍精銳輕騎兵,發現了逃亡的他們,一直尾隨在身後,緊追不舍。大膽的血影,率領三十六鐵衛,在半途利用地形設伏,一舉成功擊潰了追兵,且奪得了三十六匹戰馬。
三十六騎鐵血衛士,知路途凶險,不敢休憩,對著天闕城策馬疾奔。待其等抵達天牢城時,卻得知防守天牢城的元武軍團元帥,已然投靠向了丹琢宰相。此時天牢城城門緊閉,大肆搜捕著來自天京城的士兵、平民、客商。
血影等不敢進關,無奈之下,隻得舍棄坐馬,憑借體力攀登高聳入雲的雲霧山脈,企圖越過山脈,進入西錦繡平原。
雲霧山脈山壁陡峭,山頂終年積雪,自來飛鳥難渡,更不必說是人類了。而三十六鐵衛倉皇逃跑,事前沒有想到要攀登雲霧山,準備不足,不斷食物匱乏,衣服也不足禦寒,更沒有攀登山壁的裝備。
為了弟兄們能夠成功攀登過雲霧山,三十六鐵血衛士中體力最先不支的十八名衛士,脫下衣服,給其餘十八名弟兄穿上,然後橫劍自殺。血影與活著的十八衛士,含淚穿上弟兄們的衣服,又用劍割下十八死士的血肉,打包背在身後,立即繼續攀登。渴了,就挖兩口雪含化;餓了,就啃兩口弟兄們的血肉充饑。十八人勁力耗盡,曆盡艱辛,終於翻過了雲霧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