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顏了個控(1 / 2)

顏了個控

令人心緒複雜的一夜就這麼各自複雜的過了,第二日衛若衣醒得很早,給自己抹了些藥,身子舒服了些,這才收拾好出發去醫藥館。

到店之後,是例行的總結。

章洪海告了假,沒有人添亂,今日的總結進行的十分順利。

衛若衣驗收了折枝和巴音的藥草辨認成果,問題有,不過並不過分,她糾正了兩人的錯誤,而後再誇獎了一番。

得到了肯定,昨日晨間總結之後蔫蔫的兩個人都恢複了之前的活力,繼續相互在學習進度上你追我趕。

衛若衣同甘解世對視一眼,都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凡有些經驗的大夫都知道,要想幹這一行,醫術和心態都十分重要。

再好的醫術,也無法瞧盡世間所有病症,就算能瞧好,過程或者結果亦未必叫所有病患和病患家眷滿意,大夫端坐於長桌之後,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也有暗潮洶湧,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沒有處變不驚之能,終究是不行的。

折枝和巴音現在隻是初學者,什麼都很弱,衛若衣誇獎得也就多一些,等再過些日子,她會開始慢慢的讓他們嚐試獨當一麵,看看外頭的風雨。

扛得過,才是他們真正摸到門檻,夠資格跨入醫道一行的時候。

當然了,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循規蹈矩的對醫術和心態加以磨練。

藝高,而後人膽大,隻是對於絕絕絕絕大數人來說,世界上,也還是有賴立衫這般,藝高和人膽大無甚關係的存在,是天生的,純粹的,膽子大,性子野,哪怕孑然一身亦是如此。

衛若衣和甘解世看他一眼,還未開始看診,他正無聊的瞧著外頭的街道發呆,一邊發呆,一邊砸吧了兩下嘴,跟他身邊兩個埋頭苦翻書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哎。

兩人同時歎了一口氣,天眷之子,羨慕不來。

“東家,時辰到了。”

衛若衣走到長桌後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搖鈴,晃了晃,一陣熟悉的清脆的鈴聲響起。

張麻子早已經站在醫館門口,揚聲喊出喊了很多次的號子:“開張,納吉,身康體健,諸病痊愈。請病人~”

熱鬧的門口照舊安靜了刹那,緊接著,第一個病人應聲而入。

看了沒幾個,幾個官兵匆匆而來,當先那個衛若衣甚是眼熟,正是知府衙門的許雲開,之前在處理張嶽來那件案子的時候曾見過的,這人雖然隻是一個官兵,但帶著人去疏散百姓的時候那一句“格殺勿論”讓她留有很深刻的印象。

許雲開進來的時候,衛若衣正在給一個病患看診,他也沒說什麼,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等著,等衛若衣看完診寫好藥方,朝他招了招手。

許雲開上前行禮:“夫人,還請您跟卑職走一趟。”

衛若衣站起身:“稍等片刻,我去交代一下。”

許雲開頷首,站回之前的位置,視線大大方方的落在衛若衣身上。

衙門“請”人,同尋常人家宴請賓客是兩碼事。

說的好聽點是請,說的難聽點就是抓。

尚未定罪之前,因著對方的身份,他一個小小的官兵保持基本的禮節是一定的,但禮節之外,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也是一定的。

衛若衣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又是書香門第,這點規矩還是明白,是以也並未有任何不滿,快速的交代完,而後便同許雲開一起趕往知府衙門。

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了知府衙門,看著衛若衣進了公堂,許雲開方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請”這些朝廷命官的家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什麼身份啊,人家要是心裏有氣拿他撒,或者是硬要問東問西的,他要麼隻能受著,要麼就得學著跟人繞彎彎。

之前就有一次,因為一樁妾室暴斃的命案,他奉命去請一個縣官的正妻,誰知那縣官的妾室實際不是妾室,而是外室,他當時不知情,老實巴交的說了請那正妻去衙門的原由,一路上正妻又哭又嚎罵了縣官無數句負心漢,順帶著抓了他一臉的傷,生生疼了他小半月才好。

打那之後他再去“請”誰,總會乖乖的多帶幾個人,另外繩子啊,木枷啊,手銬、腳鐐也一樣不少。

最氣人的是,最後樓知府審完案,罪魁禍首還就是那正妻!

但他仔細想了想,要是將軍夫人也蠻不講理,那他也不敢強行綁人,如果她要問原由,那他可能……也舍不得不說。

都怪他那雙無法控製的,善於欣賞美好容顏的不爭氣的雙眼!

可氣!

太客氣了!

實在有辱一個官兵的基本操守!

許雲開最後看了一眼那抹筆直立於大堂之內的倩影,強行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