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忍受的最長時間,是一個月,多一天都不行。
來往醫護人員言語上的閃躲都昭示著魚餘的安危不定,這就像埋在段戈心底的一顆炸彈, 也是一個執念,一個信念,讓他在一次次的毒-癮發作時, 非人非鬼的挺了下來。
這一堅持, 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在醫護人員震驚的神情下,段戈毒-癮發作時的反應越來越平靜,如果不是從他紊亂的脈搏和握緊的雙拳上判斷,根本無法從他平靜的表情中看出, 這個人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劉茗日日都要去看望魚餘,魚餘就像個睡美人一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身上紮著各種各樣的管子,蒼白的唇再不曾恢複曾經的粉嫩,緊閉的眉眼顯得異樣脆弱而可憐。
轉眼間UW世界聯賽拉開了序幕,作為魚餘好朋友的劉茗時刻注意著WIN戰隊的比賽情況,畢竟那是曾經選擇放棄魚餘的戰隊,然而也許是WIN戰隊成員真的年紀大了反應開始遲鈍,又或是如今UW人才輩出,長江後浪推前浪,WIN戰隊的水準早就不夠看,一路戰績慘淡,墜在尾端,離淘汰咫尺相望。
“魚子,WIN戰隊不行了,你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高興吧,這是報應,他們放棄你的報應。”
“魚子,段戈戒-毒很成功,他很努力,我很佩服他,如果是我,一定做不到。”
“魚子,你快點醒來吧,你之前被綁架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傳到了你爸媽那裏一些,我一直在幫你圓謊,叔叔阿姨很著急,說不定過兩天就來陌城了,你再不醒來,難道要讓叔叔阿姨擔心嗎?”
像這半個月的每一天一樣,劉茗坐在病床邊,一句一句的說著他知道的近況,一次又一次的說著“快醒來吧”,可是沒用,毫無作用,魚餘仍舊躺在那裏,如果不是心電圖上彎彎曲曲的線條,和魚餘幾不可見的胸腹起伏,他就像是已經死了一般。
其實如今這個模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還沒有下葬的死人?
劉茗抹了把臉,翻出手機,裏麵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是今天淩晨發來的,他已經翻看了這個短信無數次,心裏猶豫不決,不敢相信又惴惴不安。
短信不長,也很淩亂,但卻似乎表達了一個驚心動魄的事實。
“茗,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何敬元是個變-態。他會殺了我的,我堅持不住了,救救我,救我,求你。”短信的最後留了一串地址。
這條短信不用猜劉茗就知道是誰發過來的,曾幾何時,他劉茗是真的把她梁書雅當成未來的老婆,打算照顧愛護一輩子的,可美夢破碎的極快,因為他這場充滿謊言的婚禮,他的兄弟生死不知的躺在病床上,他兄弟在乎的人染上了毒-癮每天過的生不如死,他後悔,他愧疚,可是他也,忍不住想要再相信梁書雅一次。
劉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為魚餘掖了掖被角,說道:“魚子,原諒我,是真是假,我都想去看看。”
劉茗並不算十分聰明,也很感情用事,但是在魚餘出事之後,他開始學習凡事先動腦子,所以他去找了張至白,給他看短信。即使他們對劉茗多有隱瞞,可是劉茗隱約感覺到一點,張至白等人似乎對何敬元更加諱莫如深,並且,魚餘相信張至白,所以他也選擇相信。
對於張至白來說,劉茗此舉不易於打瞌睡有人給送枕頭,他正愁於不知如何接近何敬元,製造能夠讓胡一行催眠何敬元的機會,劉茗的到來,解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