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最近很沒精神,那些蹲守在大門外的狗仔隊更沒精神,不少人已經撤了,但還是有人堅持不懈的夢想著拿獨家頭條,甚至在樹林裏搭起了帳篷,執著精神令人敬佩。
某天,1號院附近來了一群警察,將蹲守的人一個不落的全帶走了。
蘇暖跟郭媽站在窗前偷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周嫂慌慌張張的跑上來:“少爺說回來吃午飯,想吃糖醋魚。”
想來這警察是蘇景淵的手筆了。
他還惦記著糖醋魚…
那可是郭媽幾十年專注的最拿手一道菜。聞言忍不住受寵若驚,又高興的溢於言表,搓著蘇暖的手:“那我先下去準備飯菜,你自己在這不要害怕,最好做個麵膜睡一覺,他要是看見寶貝變成大熊貓,肯定又要說你了。”
她說這話時一點不妥都沒察覺,或許也已經習慣了。但離契約終止越來越近的蘇暖,卻感覺不像以前那樣習以為常,有些勉強的笑著說:“沒事兒,我去做個麵膜就行,您快去吧,省得他吃不到糖醋魚又沒好臉色了。”
“哎哎哎,我這就去,這就去!”
蘇暖看著郭媽一副欣喜到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裏有幾分溫暖。這溫暖並不是為自己而感覺,而是為了蘇景淵。就算他連自己都不愛了,也還是有愛他的人的。1號院,隻要郭媽跟嚴伯還在一天,這裏就永遠都是他的港灣。
她喜歡郭媽,喜歡嚴伯,也喜歡周嫂,連司機程大哥她也喜歡,她可以喜歡1號院的所有人,甚至可以喜歡方立,卻唯獨…他。
等這個季節過去,冬天過去春又歸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還會不會記得,曾經撿到過一個叫做江淺,又被他養成蘇暖的孩子?
蘇暖無力的趴到臂彎。最近這些怎麼也止不住的傷感情緒,隨著契約截止越來越近也愈發強烈。已然悄無聲息的漫過了對他**花心的討厭,也漫過了最初對他的恨與防備。她是不是倉央嘉措的詩看多了,被裏麵傷感的情情愛愛迷掉了心智了?
外院傳來跑車的引擎轟鳴聲,蘇暖將窗簾拉開了一條小縫,果然看到他那輛熟悉的紅色法拉利,正停在櫻花庭的門口。
他下車,似乎有所察覺似的,朝她所站的陽台看了一眼,竟是微微一笑,繞過櫻花庭,從後門而來。
蘇暖有些莫名的附上胸口,某處因為他的那一個笑容,竟讓有些發漲發酸。這是怎麼了?難道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樣,對她產生了肖想的心?
隻一瞬胡思亂想,就發生了天旋地轉——她來不及驚呼,就被他打橫抱起轉到了大床。“我的乖孩子,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他居高臨下,近乎臉貼臉的看著她,呼吸間的凜冽氣息都撲在她臉上。他笑意盈盈,幽黑深邃的眼瞳裏隻有自己。不知不覺間,手就撫上了他的臉,失神的喃喃“好久不見呢…”
等蘇暖發現自己的動作過於**時,手已經被他反握在了手裏,還猶不自知的蹭了蹭她的手心,滿眼噙笑:“瞧瞧,我的小暖想我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那你想我了麼?”
“當然。我跟他,都想你想的不得了。”
這個人,真是太狡猾了。
單純的回答一聲‘想’又能如何呢?
蘇暖懶散的閉上眼,斂掉從心底透出的失望,推推他的胸:“先讓我吃飯。”
“飯還沒做好。”他已經嗅進了她的頸窩,“一寸光陰一寸金,讓我們合理安排時間。”
他總有那麼多合理的理由來達到他不合理的要求。
即便是白日,他也宣的無比正當。
隻是不同以往,他大多都在討好。
窗外天光那麼亮,正午線都沒過…
她曾經說過“在我這裏,你不需要隱藏真正的自己。”
於是再順其自然不過,他就放棄了自控,一如戰場上瘋狂的反撲,不管不顧隻遵循本能。
她一頭黑發鋪散在米白的床單上,涓涓蜿蜒宛如一道道的交織纏綿的黑河。
蘇景淵支著肘撐頭,看著她饜足後的小憩睡顏,心裏溫暖而妥帖,接連幾日盤踞在腦海裏的煩亂破事都變成不重要了。她是那種任你外界如何我還是自己的性格,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是如此特別的存在,她不會因為那些負麵新聞就迷失掉自己的…你瞧,她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