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被敲響的時候,蘇暖正在換衣服。聽聞蘇景淵的聲音,她心神慌了一下,隻是短短一瞬,就恢複了平靜,快速的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二叔有事麼?”
蘇景淵注意到她的動作,好笑一閃即逝,更多的不知名的怒氣因她一聲稱呼而越發高漲。他將她圈在門口,伸手去按她的門把手,挑著唇角邪笑:“二叔跟叔叔一字之差,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麼?真以為換了個稱呼,從前就一筆勾銷了?”
聽他這麼說,蘇暖反倒鬆了口氣,肩膀也垮下來,鼻子就跟著酸了起來,微微低頭,就抵在了他的肩膀:“蘇景淵,我好累,怎麼辦呢?”
她的聲音微弱飄渺,一種抓不住的悲傷…
他在擁抱的前一秒,徒然退開一步,心中迅雷之勢覆蓋了怒火的那種情緒,它叫做狼狽。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迷茫彷徨的那張臉,他告訴自己:“我要跟夏靈暖結婚了!”
“那又怎麼樣呢?”蘇暖上前一步,嬌笑著:“不是還沒結婚麼?就想跟我劃清界線了?淵,何必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該不會這樣絕情,連點兒念想都不給我吧?”
蘇景淵眼睛跳了跳,倒抽一口氣壓住暴怒,伸手嵌上她的下巴,咬牙問道:“你在他麵前,也是這樣一副低級而蕩漾的臉?”
“他?誰?”
“楊萬裏,你不是傍上他了麼。”他將她的臉拉近,呼出的氣息裏帶著陰寒:“我高估你了啊蘇暖,你傍男人的速度比我預想的快得多啊。你跟他什麼時候搞上的?在勿念莊以前?還是在這之後?他比我對你好麼?比我能更讓你舒服麼?嗯?”手背上一點溫熱,他挑唇嗤笑“我告訴過你的吧,眼淚會讓我瘋狂,但是我不能碰你啊,現在的你,讓我覺得…髒。”
最後一個字,咬牙擠出,他的手也隨之鬆掉,轉身離去,不帶半分情緒。
蘇暖站在原地,死死咬住牙關,眼淚根本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她的目的達到了,他走了,但是她為什麼會覺得這周圍都是他遺留下來的冰霜寒氣?他的氣息透過皮膚,順著血脈流到心髒,她覺得整個人都由內而外的冷了起來。
心髒劇烈的跳動了加重了寒冷,她有些脫力的靠回牆壁支撐而站。胸腔裏跳動的是氣憤,也是心寒,他的話聽在耳朵裏字字刺耳,留在心頭猶如萬箭穿心。
他說她髒,是麼?
蘇暖冷笑。他似乎忘了她髒的原因,他自己都有數不過來的女人,髒到什麼程度早就無法估計,做他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幹淨得了?他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上都是他的痕跡,味道…都是來自他的!
男人,多情也果然薄情。
蘇暖覺得,她這眼淚掉的越來越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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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廳裏,蘇國成聽聞蘇景淵怒氣衝衝的開車離開,很是詫異:“不是好不容易賴著留宿,怎麼又走了?”
“聽說去見了蘇小姐。”鍾管家說道。
老爺子嘖嘴搖著頭:“不是聽說,是就是去見了她。看來這丫頭是故意把他氣走的。”他指了指她房間的方向,問鍾管家“你說這丫頭聰不聰明,她知道老二要是留宿,她準安生不了,我看他混賬的苗頭就不對,還想著讓人看著走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