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到底算哪門子朋友?
楊萬裏不就是因為這個,始終都不敢,也沒有臉再出現在蘇景淵麵前麼?連事到臨頭,眼看著真相就要暴露了,也連個主動過來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董靜媛揉揉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跟小哥還活著相比,蹉跎虛耗再多一個十年的青春,隻要能看見他還活著,就都無所謂。”
還活著。
蘇景淵一下子被這三個字震在了當場,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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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的上午下了一場暢快淋漓的大雨。中午頭太陽公公從積雲裏跳出來,薄涼在滿世界的陽光裏“阿嚏”“阿嚏”的打了好幾陣噴嚏,引的向大娘下意識就給她去找感冒藥。
因為跟蘇景淵練過幾年跆拳道,薄涼的身體一向很好,整年整年的不生病。但是太健康的弊端就是,一旦感冒發燒,拖延的周期就會特別長。就拿上次發燒來說,哩哩啦啦的有半個月才去根兒,直到過年還時不時鼻塞,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感染了鼻炎。
好在這會兒隻是打了個噴嚏,並沒有其他症狀。
薄涼坐在客棧大堂望向室外的太陽祈禱不要感冒,就看見大門外方遠胸前掛著一個單反攝影機走了進來,身姿形態看起來略顯沒有底氣。她眨眨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就見方遠已經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笑著問了聲“大家下午好”,就真好像什麼事兒也沒有就上樓了。
她歪頭盯著他上樓的方向,皺眉狐疑,他這樣坦蕩蕩的樣子倒把她襯得‘小人之心’了…難道真想多了?可是怎麼解釋那麼多的疑點呢?要真是她‘小人之心’就好了。
薄涼想的出神,直到和米阿大叔提醒她手機響了,她才回過神去接電話,是陸觀觀的長途。
“薄涼姐,你還好麼?”
薄涼一愣:“怎麼了?聽你這聲音好像很不好啊?”
“我很不好啊…”陸觀觀的聲音難掩疲憊,歎了好長一口氣:“打你走了我都在醫院過了快一個月了,大爺住院剛走,我爸又來了…我真是…好累啊…”
“又跟你小媽吵架了?”
“哎?你怎麼知道?”
於是,陸觀觀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小媽如何翻舊賬,又如何指桑罵槐的拿她整天不回家不為她父親疏通‘判刑’的事說事兒,還拿她娘家借了多少錢的事當中發難,攪合了家宴又把她父親氣的住了院的事一一說了,最後感歎:“你說她把我們整個陸家罵成這樣,她當初幹嘛死活非得嫁進來?當初我大伯又不是沒勸過她,她執意要嫁,現在又怪我們了…大姑二姑她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全讓她給攪合了,我真心是夠了…”
“你大姑跟二姑回來了?家裏有什麼重大事麼?”
“燒周年啊,過幾天就是我奶奶周年了,鬧這麼大的不愉快,感覺我快撐不下去了。”陸觀觀大概是在翻滾,哼哼唧唧的咕噥著:“煩死了煩死了,老頭子非娶個小二十幾歲的姑娘幹嘛!娶就娶了還生一個半點兒光也借不到的兒子幹嘛!太想不開了!”
薄涼被她的牢騷發的啼笑皆非,說:“你問問你小媽欠了多少錢,我先借給你,你拿去還錢先堵上她的嘴,事後再慢慢…”
“啊我給你打電話不是這個意思…”陸觀觀打斷她說,“我就是每人可以說這些糟心事了,憋著感覺快崩潰了。”
“你先別急,我有事讓你幫忙呢。”薄涼沒等她那邊驚訝完,就說:“你幫我查一下‘陳雪琳’這個人吧,她以前在機關工作,大概二十五年前。”
陸觀觀的注意力果然都被她拜托的事給牽引走了,最後給了銀行卡號,感動的稀裏嘩啦,還說:“這麼大一筆錢你說借就借了,也不怕我跑路要不回來,涼姐你真是我親姐姐啊…”
“不怕,你們陸家在J市那麼出名,跑不了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