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左右下了課回來我看天色還早,就去找母親聊天,涅仁因為不想在那麼多人麵前又被當一回猴子,所以早早的回來去了自己的廂房休息。
來到母親的院子隻有她一個人躺在藤椅上曬著夕陽,旁邊不見其他丫鬟老媽子在旁伺候著。母親院子裏有一個小小的花園,卻是長的分外茂盛。裏麵的花草各色都有,當然還有著西鳳的國花,牡丹。花開鮮豔,嬌豔欲滴讓人欲罷不能。母親好像愛極了這個花園,跟我聊天的時候總會往花園中看去,眼裏仿佛也能柔出水來。
我不知道這花園對母親來說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也就在幾年後母親去世時才知道,在慕蓮五六歲年紀的時候最喜歡和母親在花園裏玩捉迷藏,這是她們的樂園。
不明其意的我向母親提出了停止上學的願望,母親沒有立馬答應,隻是問我可想好了,看著我堅定的點點頭後,母親就說會向父親拿定主意,畢竟當初是我非要上學,才懇求皇帝陛下,現如今說要休學,皇帝陛下肯定會雷霆大怒,視我認為將他的威嚴處於無形,肯定不是那麼隨便就會答應。
我隻得應聲答應,如果不行,那我就還是繼續去上學。畢竟抗旨不遵可是大罪,怎麼都逃不過去的。
辭別了母親就順著我院子外的小路一直走,到了兩條岔路口,我知道右邊是向著茅廁的方向,那邊有客房,昨天卻沒有見到涅仁,我隻有向著左邊陌生的路走去,左邊的道路兩邊種著高大的樹木,開著粉色的小花,在天色昏暗下像是點點的星光。一直綿延向著涅仁住的地方,原來母親將他安置在後院的花林處,這裏是一處幽靜的地方,卻也顯得清冷許多,第一次來到涅仁住的地方,才發覺他的性格或許本不至於如此清冷孤寂,隻是環境改變了人。
這裏也是一棟小小的院落,進了院門,一個十八九歲的丫鬟在院中清掃著落葉,見是我來了,驚訝一聲,趕緊過來將我領進屋去。
屋中暗色調的家具,沒有一絲生氣,隻有窗邊夕陽落下照射進來的餘暉。涅仁此時正坐在一把色澤斑斑的古箏麵前,手指纖長的撫摸著琴弦,眼神仿佛沒有焦距,迷離的看著窗外。
“蓮兒來了嗎,過來坐吧”涅仁的頭依舊沒有回過來看我,手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讓我坐下來。
“恩,沒來過,所以過來看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附和著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看著涅仁堅毅的背影和側臉,話不自覺的就從口中冒出:“涅仁你好像有好多秘密,不介意跟我說說麼?”
“我沒有秘密,我也想要揭開秘密,揭開那些我未知的秘密,或者說發生在我身上的秘密。”涅仁將頭轉了過來,氣息一下就撲在我的臉上,溫熱而又蕭瑟。
我發現涅仁我看不透他,有時可憐的需要人來保護,有時卻又堅強的將人都拒之門外。不知道哪一種才是真的他。
“涅仁,我們明天把那間賭坊收了,就去旅遊吧,趁著還沒有入冬。”
“旅遊?你是說遊玩麼,或者流浪?”涅仁轉動著自己的眼珠,滑稽的在想旅遊這個詞帶給他的新鮮感。
“恩,就是遊玩,也是流浪,我們二個月後再回來。”我想讓涅仁的性格變得開朗,變得愛說話,我喜歡他說話的樣子,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像是跳著華爾茲的姑娘,優美而又動人。
“既然你決定了,我就隻能無條件的服從了,我的夫人。”涅仁說完,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冰涼的指尖觸摸到他溫熱的臉龐,瞬間就被融化了。
看著涅仁無波的眼神,揚起嘴角輕笑出聲:“昨天的琴聲是你彈的吧,能給我在彈一首麼?”
涅仁放開了我的手,雙手放在琴弦上,彈起了一首悲傷之曲,讓我不禁黯然落淚。巧妙的躲過涅仁看過來的眼神擦掉了掛在臉龐的晶瑩淚珠,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你明天早上起來早點,我們卯時摸黑出城。”說完就跨出了門檻,向院外走去。
第二日
因為決定今天要出去,而不能驚動了隔壁的香兒,一整晚都保持高度清醒中,預計寅時時分,我起身將隨身所要的衣物都裝在一個包裹裏麵,還把從賭坊贏來的錢已經全部換成票子的銀子,一部份放入包裹裏,一部分裝在身上。看著自己身上的男裝,這種中性美還真不賴。走之前將昨晚寫好的信壓在了被子底下,悄悄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