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飄絕對不是誇大其詞,我那小身板虛弱得愈見消瘦,風一吹,竟然都站不穩了。
於是我隻能臥床養病,由秦湘照顧著。
許是秦湘多嘴,我臥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穆雲畫的耳中,於是在一個風雨飄搖雷聲滾滾的倒黴日子,穆雲畫登門造訪來了。
這一次,她打扮得格外明豔動人,若不是風太大吹得雨水弄花了妝容,連我身為女人都會忍不住吹個口哨調-戲一番。
年輕就是好,有招搖的資本。
秦湘客客氣氣的請她進了門,穆雲畫就邁著輕柔的腳步走了進來,鞋底的泥水踩髒了我榻前最鍾意的那塊地毯。
一見穆雲畫我就知道沒好事兒,若早知道來訪的客人是穆雲畫,我才不會讓秦湘請她進門。
“連夫人,聽聞您身子不爽,連大夫又外出采藥,我特地來看看您。”穆雲畫說著,就又拿出了上次見過的小籃,擱在了榻邊與我寒暄,她溫柔的一笑,又對秦湘說:“小秦,我這一路過來感覺有些口渴,能替我倒杯水麼?”
“雲姑娘和師娘慢慢聊,我很很快就回來。”秦湘沒看出穆雲畫的險惡用心,這就殷勤的去倒茶了。
我默默的歎一口氣,待我好了,一定要揍秦湘一頓。
沒見過這麼坑師娘的徒弟,此時小包子又在廚房看著正在煮的藥,恐怕穆雲畫要對我不利。
此時還不知道穆雲畫來的真實意圖,唯有隨機應變了。
見秦湘走了,穆雲畫才柔柔的拉住了我的手,裝模作樣的噓長問暖起來:“連夫人,聽說你被水妖傷的不輕,恐怕時日不多了,這是真的嗎?”
“唉……當然是真的……我很快就要不行了……”我艱難的說,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點。
若是穆雲畫真有心想要取而代之,那麼她一定會很想我早死早解脫,我若是不死,她沒準會想盡辦法讓我早死早解脫。
我隻有先示弱,糊弄穆雲畫先,等我好了再和她秋後算賬。
穆雲畫聞言愣了一愣,然後笑得十分釋然,捏著我脈門的手才鬆了鬆,說:“怪不得這脈象如此虛弱,看來連夫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這女人竟然會醫術?
既然會醫術,又為何需要找隱邪治病調理容顏?
我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恐怕這位看似溫柔的女子根本不像麵皮上這般和善,早就打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俯身去拎起了她帶來的籃子,從裏麵拿了個食盒出來,一打開,一股紅豆糕的味道撲麵而來。
“聽說紅豆補血,我特地給連夫人做了一些,還請不要嫌棄我手藝不精嚐嚐吧?”她笑了兩聲,那就素手拈了一塊來,硬要我吃下去。
如今我仍在病中,還病的不輕,左右街坊俱是知曉,倘若吃下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暴斃身亡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是有人刻意暗算,這紅豆糕,我萬萬是不能吃的。
我很努力的別開了頭,開始含含糊糊的裝睡:“謝謝好意……可是我好困……讓我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