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生在旁邊轉過頭不看她,眼眶也是溫熱。
穆長生給班清選了最貴的骨灰盒,然後骨灰寄存在殯儀館。
穆溪等著骨灰寄存後又被帶走了,穆長生一個人開著車子回了住處。
他慢慢的上樓,站在門口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有些害怕,不敢開了這道門。
他拿著鑰匙,站在門口半天,最後轉身靠著門板慢慢的滑坐下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一個人一直圍繞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從來想不起她的好,可是這個人突然消失,那些曾經的厭惡也一
下子跟著就沒了。
老爺子的死,若真正的追究起來,也不是她的錯。
是他,一直都是他。
穆長生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見班清的場景。
那是多少年前了,他已經不記得了,班清也是個水靈靈的大姑娘,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你是穆先生?”
她嘴角帶著淺淺的梨渦,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羞澀。
那淺淺的梨渦裏麵帶著讓他微醺的酒,醉的他莫名的就生出了天長地久的想法來。
隻是人啊,真的經不住考驗,時光荏苒,當年的悸動早就被各種誘惑磨沒了。
他後來又遇見了很多的女孩子,在她們身上,他似乎又找到了那年輕時候的感覺。
而那最開始讓他心動的女孩子,也一直都在他身邊,他不曾失去,一直在獲得。
穆長生捂著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
出事之後相伴的這些日子,他從來不曾善待過她,從來沒有。
一直到她死,他說的都是錐心之話。
後來,她去了老宅,心裏想的是什麼呢。
最後的最後,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呢。
穆長生覺得眼眶熱的有些受不了,他深呼吸深呼吸。
她真的走了,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穆封沒騙穆長生,穆溪真的很快就出來了。
穆溪出來那一天,穆長生過去接她,她就站在監獄的門口,穿著一身的粗布衣服,遠遠的看著穆長生。
穆長生去把胡靖接了過來,胡靖從車子上跳下來,叫著媽媽,朝著穆溪跑了過去。
穆溪趕緊抱著他,親了親他的臉頰。
穆長生過去,“走吧,回家吧。”
穆溪抿著嘴,“走吧,回家。”
她抱著胡靖上車,車子走了一段路程,穆溪才開口,“我能出來,是穆封疏通的關係吧。”
穆長生嗯了一下,也沒遮掩,畢竟要帶著穆溪離開這裏,總是要解釋穆封這層關係的。
不過穆溪也不是個笨蛋,她馬上就想到了什麼,“穆封提了什麼要求。”
穆長生從後視鏡看了看她,有些無奈,“你這麼聰明幹什麼。”
穆溪自嘲的笑了笑。
一直到回到家,穆溪站在客廳,明顯還是不習慣。
屋子裏很整潔,看起來並非剛收拾過,而是一直都這麼幹淨。
穆長生去廚房把食材從冰箱拿出來,“中午爸給你做頓好的,你去沙發上坐著,陪著阿靖看一會電視。”
穆溪轉頭看著穆長生,“你都會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