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也富裕了起來,整個望山村更是建起了不少的二層小樓。
唯獨沒變的,應該隻剩下了我自己。
我依舊是那個瘋瘋癲癲的傻子,更是那個誰家要死人,我就會提前趴在人家門口嚎啕大哭的異類。
而我和爺爺居住的也依舊是那間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破草房。
時間荏苒,轉眼間爺爺便步入到了九十九歲高齡,而我也變成了十七歲的大小夥子。
老爺子一頭白發,滿麵紅光,誰見了估計都會喊上一聲老神仙。
這些年他依舊堅持上山伐木,打造一些家具和棺材之類的。
隻不過,他的這份手藝,隻能勉強維持我們祖孫二人的生活,村民們也不再以死後能擁有老爺子的棺木從而感到自豪。
也許,要沒有我的話,他依舊是那個備受尊敬的何爺,他也不會居住著隨時都有可能垮塌的茅草房,更不會在這個年紀無法享受天倫,而是在這把年紀,依舊盡其所能的想辦法,讓我能夠活下去。
眼下的望山村,隻有一些老爺子的老相識會伸出援手,時不時的給我們拿一些日常所需的東西。
老一輩人該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絕大部分,看待我們都如同看待瘟神一般。
……
淩晨四點,我猛地睜開眼睛,從炕上爬了起來。
我一言不發,匆忙的穿好了衣服。
爺爺翻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隨後,他摸索著拿出了一管跌打損傷膏,放進了我的口袋裏。
“哪疼塗哪。”
說完,爺爺便翻過身去,同時深深的長歎一聲。
而我,則是嘿嘿的傻笑,嘴裏嘀咕道:“俺,俺讓他走的,走的舒坦點。”
老爺子沒有回應我,我則是匆匆忙忙的衝出了房門。
來到院子裏,我沒有著急出門,而是將爺爺存放在倉房裏的棺材拖拽了出來。
棺材上百斤重,我就好像是耕地的老牛一般,憑借著把子力氣,硬是將棺材拖了出來。
我看了看天空,憨憨的嘀咕道:“晨露,好,日頭,晚霞,也,也少不了。”
“多,多見見光,見見光。”
說著,我把棺材推出了一個縫隙,裏麵雖然有些昏暗,但還是能透過縫隙,看到內部赫然擺著十幾塊零散的森森白骨。
緊接著,我便一股腦的跑出了家門,徑直的衝向一戶人家。
淩晨四點多鍾,天剛蒙蒙亮,我站在一戶人家的二層小樓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大門被推開,我剛要張嘴,隻見一個粗壯的漢子便衝了上來。
他先是給了我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之後,他將近兩百斤的身體,毫不留情的壓在了我的身上,同時捂住了我的嘴巴!
“來人,快點,何傻子來了!”
聽到何傻子三個字,那家人就好像炸了毛似的,一窩蜂跑出來七八個人,將我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拿起一條髒兮兮的抹布,毫不猶豫的塞進了我的嘴裏。
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直至將我打的滿臉是血,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