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訥的看了一眼李癩子,嘴角抽搐著說道:“你,你嘿你媽呢。”

李癩子愣了一下,尷尬的看著我。

周圍爆發了陣陣笑聲,雖說吧,這個場合不應該這麼沒規矩,但我的這一句回懟,實在是沒能讓大夥憋住。

為了緩解尷尬,李癩子連忙指揮起來。

“來幾個人,把這六個先送回去,被皮子附身,估計要遭點罪,我回去給他們弄點符水喝。”

“其餘的也別看熱鬧,趕緊抬棺起靈!”

在李癩子的安排下,送葬的隊伍繼續前行,而我,則是坐在棺材上,又哭喪了一道兒。

上山的路,格外順利,整個隊伍也沒有遇到其餘的磕磕絆絆。

剩下的流程李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一直到十點多鍾,人也埋了,紙也燒了,何慶的老娘終於安穩的魂歸大地。

回到村裏之後,老何家在村裏的大廳安排了酒席。

酒席上,這幾天所發生的的一切都成為了大夥的飯後談資,唯有老何家的一群人心中不安,滿是愁容。

尤其是何慶,幾天的光景讓他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發也長出了不少。

我和李癩子坐在一桌,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何慶湊了上來。

“李哥,我媽這裏,現在沒事兒了吧。”

“沒事,還能有啥事兒,人都安葬了。”

李癩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們總是對何苦這孩子抱有偏見,他今天的能耐你們看到了吧,我跟你講,這傻娃子以後比我本事大,別總是欺負來欺負去的抓住不放。”

“還有,他這哭喪是為了逝者能走的安生,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瘟神煞星。”

何慶表麵上是點了點頭,但他內心怎麼想的誰也說不清,這人軸的很,認死理,估計不會相信李癩子的解釋。

“行,那就勞煩李哥了,之後有啥要注意的,您別忘了告訴我。”

何慶心力交瘁,寒暄了幾句便去忙活其他事情了。

其實何慶這人真的不錯,奈何趕上了這節骨眼,導致他們家的事情狀況百出。

這次的事件,再一次給李癩子打出了名聲,同時,鄉親們對我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變。

可惜的是,這種改變並沒有持續幾天,原因很簡單,吃了虧的黃皮子,可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回去的路上,李癩子的激動之心還沒有平息。

他作為一個看事兒先生,懂得自然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路上,李癩子拉著我,激動的說道:“大兒子,你真給你爹我長臉。”

“我當時人都麻了,這要是趕不走那幾個黃皮子,我這招牌可就保不住了。”

“你幹娘哪是那麼好請的,有那黃皮子從中作梗,我一隻燒雞下肚,都沒能給她請來,反倒是你,這神調唱的那叫一個好,關鍵是,請的大仙兒還那麼完整!”

李癩子暢快的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我就說你小子不一般,傻了這麼多年,表麵上看來什麼都不會,實際上摸得那叫一個門兒清。”

“那大黑狐狸,真漂亮啊,黃皮子估摸著今晚要睡不著覺了。”

沒錯,正如李癩子所說,我請來的是一隻胡大仙兒,而且是純粹的黑狐。

和上次在屠宰場的時候如出一轍,我揮出的巴掌,帶著的黑手印,便是黑胡大仙兒的幫助。

隻不過上次在我身上的胡大仙兒一般般,但這一次,就截然不同了。

麵對著李癩子的滔滔不絕,我依舊是一副傻裏傻氣的模樣。

說白了,剛才我思路清晰,能言善辯,完全取決於我身上有仙兒,但現在,仙兒送走了,我還是那個純粹的傻子。

靠近家門的時候,李癩子沒有了之前的激動,他的表現,再次恢複了憂心忡忡的模樣。

“日子越來越近嘍,咱這窮鄉僻壤,也不再太平了。”

“傻兒子,我李癩子,也就是個傳話的,以後這路,包括你們爺孫的命運,還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