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她。”
沈茵茵聽到丈夫叢文嘉冰冷的聲音,激烈地掙紮著,顫抖的聲線攜著哭腔,“文嘉,不要……那是我們的孩子……”
可她的雙膝還是被掰開。
口罩下的俊容不為所動,叢文嘉拿著器具,探近她。
當冰冷的儀器攪弄。
沈茵茵絕望地閉上雙眼。
耳畔是叢文嘉漠然的話:“沈茵茵,當初你和你爸找這麼多人害心柔,現在,是你罪有應得!你欠心柔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麵色慘白的沈茵茵突然睜眼,倔強地嘲諷,“你那‘冰清玉潔’的陸心柔,不是沒死嗎?”
“你!”
叢文嘉麵色鐵青,猛地用力。
叢文嘉是個完美的醫生,完美地為她做了第三次手術,並且讓她全程感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當沈茵茵軟著腿下手術床,卻親眼看到叢文嘉遞到眼前的血肉。
她跪在地上,淚水盈眶,“叢文嘉,我恨你!”
“是嗎?”叢文嘉機械般扔下托盤,“希望你不會過幾天,跪下來,說愛我。”
沈茵茵試圖捧起那團東西,最終受不了刺激,扒著垃圾桶,又吐又哭。
十八歲時,沈茵茵一時心軟救了叢文嘉。
這一年,她三十歲,因為他,失去了第四個孩子。
她頭胎,陸心柔出現那一年,是雙胞胎。
十二年的陪伴,敵不過陸心柔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沈茵茵哭得肝腸寸斷,最終暈倒在垃圾桶旁。
醒來時,衣服還是沾血的病服,姿勢狼狽,她看起來像是衣不蔽體的瘋女人。
嗬。
叢文嘉都沒想過給她蓋床被子。
她艱難地爬起來,顫抖著摸起手機,通知助理給她送套衣服——半年前,父親意外車禍後成半身不遂並且失憶,她必須撐起沈氏集團。
是夜。
沈茵茵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等著她的卻是叢文嘉寄來的第十六份離婚協議。
從孩子沒了那天起,一天一份。
叢文嘉對她心狠手辣,卻對陸心柔百依百順,迫不及待迎娶千人枕過的陸心柔呢。
沈茵茵冷笑,拿著協議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對準煙灰缸,熟練地燒了這份離婚協議。
第一次手忙腳亂,還會燙手。
十六遍了,她已經熟能生巧,卻還是心痛。
她還是愛他。
“小姐,吃飯了。”張姐放好餐具,愁眉不展,“我給你熬了補湯,來,趁熱喝。”
張姐是沈家的老傭人,沈茵茵跟叢文嘉結婚後就跟著照顧,見證沈茵茵婚姻不幸。
沈茵茵根本沒什麼胃口,強撐著走到餐桌前,扯起笑臉,“謝謝張姐。”
畢竟,父親車禍後,張姐是唯一關心她的人了。
沈茵茵剛準備動筷,手機鈴聲響起。
她擔心是合作方,放下碗拿起手機,看到“叢文嘉”三個字後眸光閃爍,最終甩開手機。
對方鍥而不舍。
第三次後,沈茵茵接起,堅定地說:“叢文嘉,我不會離婚,我要你心愛的陸心柔,永遠是令人作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