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出了事情,桑黎還沒有處理完,醫院裏也傳來消息,桑宏華醒了。
桑黎趕去醫院,桑宏華是醒了,隻不過更像是回光返照。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桑宏華的身體長期被下了慢性毒藥,又經受了極大的刺激。
當初,若是放棄治療,還能減輕痛苦,幹脆的離去。
如今用苟延殘喘來形容也不為過。
外人以為是桑黎舍不得父親離世,但隻有桑黎知道,她不過是在報複罷了。
桑宏華活著一天,身體的折磨就多一天。
可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想要自己放棄都做不到。
他躺在床上,不能吃東西,隻能靠輸液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
幾個月下來,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得消瘦,骨瘦如柴。
桑黎找了護工照顧他,可是護工總有不上心的時候,桑宏華身上的褥瘡越來越多。
桑黎去醫院見了桑宏華。
看著他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桑黎讓護工先出去,病房裏隻剩下父女二人。
桑宏華因為生了褥瘡,身體散發著異味,桑黎聞到了,眉頭微蹙。
但她還是走到床前,拿起床頭櫃子上的水杯棉簽,開始給桑宏華沾濕嘴唇。
一邊照顧他,一邊和他訴說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包括公司,包括沈秀琴。
桑黎越說,桑宏華越激動,他似乎想起身,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桑黎放下水杯,看著他徒勞無功的掙紮,說道:“爸,當初我媽臨死前,是不是也跟你一樣,掙紮著想要起來,兩巴掌呼死你和沈秀琴?”
桑黎說完這話以後,便看見桑黎宏華身體不動了。
桑黎繼續說:“你說,我媽怎麼就那麼傻,明知道你是個爛人,卻還奢望你至少是一個好父親。
你說,人怎麼可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你靠著老婆發了家,到最後卻又嫌棄靠老婆發家的說法。”
桑黎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桑宏華的反應。
見他聽完,滿眼的不甘和憤怒。
桑黎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麼。
她說:“你以為你如今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拚搏嗎?你覺得我媽不過就是提供了點初始資金,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憑什麼對你高高在上?”
桑宏華眼中閃過驚訝,他驚訝於桑黎將他心中所想全部猜中。
桑黎突然變了臉色,她俯下身,一把揪住桑宏華的衣領,眼中滿是怨恨。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卻親手殺了她的母親,毀了她的家。
“你以為你是誰,我媽媽給了你錢,給你介紹資源,助你成功,甘願做你的輔力,可你呢,你是怎麼對她的,你辜負她的心意,踐踏她的真心,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我為流著跟你一樣的血感到惡心,我為有你這樣的父親覺得厭惡,桑宏華,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桑宏華喉嚨發出嗬嗬猶如老式風箱的聲音。他急切的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桑黎放開了他,眼中隻剩冷漠,仿佛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