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怎麼了?”
她歎氣:“我媽說,出去玩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給她一個電話。”
我失笑:“我記得我提醒你打電話了。”
她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忘了。”
我無奈:“被教訓了吧。”
顧桐不在意地點頭。
接著她說:“她還說,她一會兒過來。”
我聽後驚訝地看著她,本想去拿水的手又忽然縮了回來:“什麼?”
她笑,握住我的手:“不用緊張,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麵,她隻是過來看看我。”
我歎氣,看著她的眼睛:“真的隻是來看看你?”
顧桐啊了一聲:“順便來看看你。”
我問:“你媽知道我們住一起?”
顧桐點頭:“上次她問了之後,我就坦白了。”
我盯著她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久,她緊緊握住我的手,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靠過來一點,輕聲說:“放心,沒事的,我媽以前都會時不時過來看我,和我聊聊天,這次不過是多了一個你而已。”
我也不知道我在堵些什麼,這事明明遲早要發生,可忽然這樣,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知道心慌和緊張,哪個占據的更多一些。
這半個多小時,幾乎可以說是坐立不安,我和阿姨的關係其實並不怎麼好,小時候,阿姨帶顧桐下來玩時,我多半都躲在房間裏,大了一點,阿姨總是沒空,偶爾的顧桐會下來吃飯,偶爾的阿姨也會下來,但我們幾乎很少交流。
印象裏,她是個會在顧桐麵前開玩笑的母親,但父親曾告訴我,阿姨的生意手段,讓我有些摸不清她這個人。
或許是我表現得太過平靜,顧桐靠著我吃薯片,悠哉地看著電視,也不再同我說什麼。
換了件得體的衣服,終於等到了阿姨上門。
阿姨竟然是自己帶著鑰匙進來的,她進來時,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這個動作,也讓靠著我的顧桐,忽然栽在了沙發上。
“媽。”顧桐從沙發上坐直,對門口的人喊。
阿姨手裏提著兩個大袋子,我見狀過去,幫她提了進來。
像是很多次見麵那樣,她語氣平淡,還帶著點抱怨,歎氣說:“晚上下了雨,天忽然就冷了,中午出門穿一件有點不夠。”
她自顧自地換鞋進來,對著顧桐說:“一會兒拿件外套給我。”
顧桐應了聲。
我給阿姨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後便放在了茶幾上,走到門邊把剛剛的袋子拿了過來,並叫了我一聲。
“別洗水果了,先過來。”
我嗯了句,把水果又丟進冰箱裏,走過去,在另一側的沙發坐下。
阿姨接著把麵前的袋子打開,指著裏頭的草藥說:“下午剛買的,我看你們倆最近都有點瘦,多補一下,這一包燉排骨豬蹄那些。”她說著,拎起裏頭的一個白色小袋子,又放下:“這個和這個,可以燉豬心,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小腸和豬肺可以用這個。”她說完把袋子係上,問顧桐:“家裏有熬湯的鍋嗎?”
顧桐玩著手機應了句:“好像有吧。”
阿姨歎氣,拿手捅了捅顧桐:“我剛剛說的你也記著點,別什麼都讓顧檸做。”
顧桐懶散地應了聲:“知道了。”
阿姨又抬頭看我,語氣柔和了許多:“記住了嗎?”
我點頭:“記住了。”
她嗯了聲:“記不住也沒事,到時候打電話給我。”
她說這話時,顧桐正好坐起身,她順勢捏住了顧桐的臉,她的腮幫子因此陷了下去:“你看看這姑娘,全身都是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