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坐起,她發現她身上滑下來一塊帶毛的充滿膻味兒的動物皮子。
原先那個蹲在她身邊看她的少女,見她坐了起來,就站起來,貓著腰往後退了幾步,接著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受到驚嚇的景蘭環顧四周,她隨即又發現自己在一個極其肮髒的環境中,動物的糞便到處都是,濃烈至極的腥臭味兒熏得她幾乎嘔吐。
這是哪裏?我為什麼被人鎖在這樣一個肮髒的地方,跟牛拴在一起。
想到“拴”這個字,她就趕緊去看,可否能夠解開鎖住她的鐵鎖鏈,一看之下,她死心了。那條鐵鎖鏈是穿過石頭樁子中間嵌在石頭裏麵的,如果她要逃跑,除非她有力氣把這個石頭樁子抱著一起走。
她這麼一動彈,身體沒有那張動物皮子蓋著,一陣寒風刮過,她立刻就感覺到了寒冷,不由得縮了縮身體。
這時她看見了自己身上穿的還是畫舫沉沒時,她穿的那套白色中衣,隻不過這會兒白色中衣早已經汙穢不堪,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還有她的腳早就被凍得通紅,生了不少凍瘡,動一動就疼。
既然不能逃走,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景蘭用那隻還能動的手,將滑落在地的那張充滿膻味兒的動物皮子撿起來裹在身上,再坐到剛才躺著的那堆枯草上,往外張望。
她又發現了其實她是在一個幹欄建築,也就是俗稱的吊腳樓的最底下。
這種建築一般多存在於南方的少數民族地區,底層養牲畜,上層住人,怪不得她不時可以聽到頭頂上的樓板上傳來腳步聲。
難道她是被此地的少數民族救了,然後帶來這裏鎖起來。
不過,景蘭搞不懂的是,他們既然要救她,為何又要鎖她呢?
正在那裏猜測時,有人進來了,領頭的是剛才那個蹲在她跟前的少女,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是兩個穿著獸皮坎肩,黑色布衣,一頭亂發,紋了麵的壯年男子。
三個人貓著腰走到她跟前,少女指了指景蘭,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那兩個壯年男子點點頭,就走過來,其中一個人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把鎖著她一隻手腕的鐵鐐打開。
她的手剛從鐵鐐裏麵脫離出來,另外一個紋麵的壯年男子就拿出一捆麻繩出來,將景蘭反綁了,然後將她夾在胳肢窩,彎下腰把她給帶了出去。
景蘭被這樣對待當然是覺得很糟心,可現在她都沒有搞清楚這裏是那裏,是個什麼狀況,也隻有逆來順受了。
壯年男子將景蘭帶出去後,再將她放在地上。
她剛站直身體,就聽到了周圍發出了一陣陣“吼吼”的叫聲,就看到了她赤腳站在一座三層吊腳樓前,周圍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
這些人都身穿黑衣,男人全部紋麵紋身,女人則是梳著各種各種彎彎曲曲的發髻,每個人頭上都包著黑色的頭帕,頭帕上繡著鮮豔的花與蛇。
他們的皮膚比起漢人來說更黑,大多數人赤著腳,男人們腰間都有佩刀,女人們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銀飾品。
這些人看著景蘭的眼神讓她莫名不安,就好像獵人盯著獵物,又或者說食客盯著食物,景蘭甚至看到了小孩子們嘴邊流下的口水。
有人從三層吊腳樓上走了下來,此人是個一很高大的中年男子,他也是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紋了麵,但他手裏拿著一個鑲嵌了黃金蛇頭的黑色木杖,身穿繡了金色蛇紋邊的黑色布衣,腰間係著一條滿繡金色蛇紋的腰帶。
景蘭看他的裝束,便猜他應該是這些人的頭領。
果然,當他一步步從吊腳樓上下來之後,那些原先起勁發出吼聲的人就安靜了下來,各個十分敬畏地看著那個手拿黃金蛇頭黑色木杖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