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殺入戰團的這支人馬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撤走的烈山族人,不過這次重新殺入戰場的,顯然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這支人馬的為首之人正是剛才與柱交談的那位少年。這個少年名叫臨魁,是柱的兒子,也是烈山族年青一代中最為傑出的一位。剛才他與柱商議由他率領大隊人馬先撤,柱來斷後。他雖然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敵人隻認柱。如果由柱率隊撤離,很可能全部人馬都會被敵人圍住。因此他隻得答應,由柱斷後,自己率隊撤離。
臨魁率隊撤入樹木深處之後,再次將隊伍分成兩組:一組繼續撤離;一組則由自己帶隊,沿原路返回,救援柱他們。可等他率隊來到樹林邊緣時,卻發現柱所率隊伍已經被捕遂族給團團圍住。按照當時的情況,臨魁是很難用手上這點人,將柱他們從包圍圈救出的。如果冒然行動,說不定人不但救不出來,就連自己這拔人都有可能會被搭上,可是人又不能不救。兩難之下,臨魁隻得選擇等待,等待機會的出現。
上天沒有讓臨魁等待太久,很快機會就出現了,這個機會就是捕遂下令換隊。等捕遂族人接到命令,開始換隊時,他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被包圍的柱這支隊伍身上。誰也沒有想到還有一支隊伍正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著向他們發動最猛烈的進攻。因此在臨魁瞅準時機,率隊發動衝擊時,他們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隊形完全被打亂。此時,無論是一隊還是二隊,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先阻擊來犯之敵,還是先包圍裏麵的敵人。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可被困的烈山族人,卻非常清楚這是自己唯一的逃脫機會。所以都不用柱下令,所有被困烈山族人就向混亂的地方發動了最為猛烈的進攻。就這樣,在烈山族內外夾攻下,捕遂族的包圍圈很快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兩隊烈山族人成功會合在一起,並向著小樹林方向開始了撤退。
捕遂見此情形,自然不會讓烈山族人如願。他立刻吩咐族人,一隊負責牽製烈山族人,二隊則分成兩支小隊,從左右翼包抄烈山族的退路。捕遂的指揮是正確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將烈山族人全部圍住。但他們卻沒能圍住,原因是發生了意外。就在他們將要對烈山族實施合圍之時,百餘支箭矢猶如飛蝗一般從林中向他們飛射而來,當場就有二三十名捕遂族人被射得或死或傷。就在捕遂族人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支百餘人的隊伍就已經從林中射箭的位置殺了出來。
站在捕遂身邊的瘦小矮子,見此大驚的問道:“難道這些也是烈山族人?”
捕遂盯著那支突然殺出來的隊伍的為首之人,冷冷答道:“不是,他們是聽訞族人。”聽訞族也是渭河流域的一大強族,但他們與捕遂、烈山這樣的強族相比,也隻能算是個二流角色。那他們為什麼會來相助烈山族呢。原來,烈山族與聽訞族是聯姻部族。等柱得知捕遂族將要對他們發動進攻時,當即吩咐妻子帶著族中的老弱婦乳和糧食牲畜,先行撤到聽訞族躲避戰亂。而柱的妻子正是聽訞族老首領的女兒。等聽訞族老首領從女兒嘴裏得知,捕遂將會進攻烈山族的消息後。二話不說,當即就帶領族人朝烈山族趕來,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就在他們急匆匆地趕到小樹林時,他們見到了正在撤退烈山族人。從這些人口中,他得知了戰場情況。他知道他們已經無法挽回戰局,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多救出一些人。於是他們全速向著兩族交戰之地趕來,接下來就出現了我們剛才說的那一幕。
經過近半日的激戰,捕遂族人再怎麼驍勇善戰,也經不起這麼輪番折騰。因此再遭到聽訞族進攻時,他們明智地選擇收縮隊伍,集中力量抵擋進攻。如此一來,聽訞族就很輕意地從捕遂族的圍困中,解救出了烈山族一眾人等。會合後的兩族,並沒有向捕遂族發動反攻,因為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即便兩族聯手,也不可能擊敗強大的捕遂族,更何況現在烈山族已經元氣大傷,很難形成什麼戰鬥力。因此他們明智地選擇了撤離。而麵對二族的撤退,捕遂卻沒有命令族人繼續追擊,而下令停止進攻準備班師。
瘦小矮子有些不解地問:“首領為什麼不繼續追擊他們?如果我們這次放過烈山族,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將他們殲滅了。”
捕遂長歎一聲答道:“這個我自然清楚,但我們現在的損傷實在太大,繼續進攻隻會令我族傷亡更大。另外林中情況我們並不熟悉,如果他們在林中設有埋伏,族人進入林中,別說殲滅敵人,是否可以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所以我們隻能放棄追擊。”
瘦小矮子聽捕遂如此一說,這才恍然,於是心有不甘地也發出了一聲長歎。
過了良久,捕遂才將注視著小樹林的目光收回,向著族人揮了揮手,示意班師**。捕遂族人則在他的指揮下,浩浩蕩蕩地開始了撤離戰場。
渭河流域最大的一場兩族之間的戰爭,就此結束。烈山族殘敗,捕遂獲得勝利。可獲勝後的捕遂,並沒有感到高興。因為他清楚,如果不能徹底將烈山族消滅,那麼他和他的族人就無法安心享有河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