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年輕時青澀倒黴的初戀;或許不會怎麼樣。
可是這麼沒心沒肺的想著,宋路發現自己的手足都是冰涼的,心裏有點鈍痛,每每聽到簡霖綿長穩定的呼吸聲,他都會後怕不已,慶幸不已。
幸好簡霖沒死。
就算那時候覺得自己真倒黴,也是祈禱著簡霖能平平安安,最好直回去娶個媳婦生幾個孩子的。
事實上,宋路也不是沒心沒肺,離開後他經常在夜裏哭到心髒抽痛醒過來,痛苦到不能自抑,但是他不能讓父母擔心,所以白天又擦擦眼睛,沒事人一般走出房間,持續了半年多,他才能借助安眠藥安穩入睡。
雖然那麼難過,他卻並未打算再聯係簡霖。他出生時就讓他媽受了災,之後因為他的身體不好,他爸媽又四處借錢給他治病,這輩子欠父母的太多,拖累太多,總不可能冒著被簡霖父母破壞生路的風險,再繼續他可憐的愛情。
要不是簡霖主動找到他,他們倆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有交集。
看宋路盯著自己出神,簡霖微微皺眉,以為他生病了,彎腰拿手貼到他額頭前。冰涼的手掌貼上來,宋路頓時打了個激靈,回過神,有點尷尬地把簡霖的手拂開:“想事呢。”
簡霖幽幽看了他會兒,也沒糾結在這事上,看了看外麵的天氣,狀似無意道:“天氣不錯,出去走走?”
宋路看看外麵,今天天氣確實不錯抬頭,難得出了太陽。這兒冬天不冷,宋路的身體底子好,穿得不厚,和簡霖一起出了屋,上了車,才反應過來,奇怪道:“我們要去哪?”
“隨便走走。”簡霖答得簡單,宋路隻好安靜地縮在副駕駛座上,摸出手機無聊地和陸聲扯淡。
陸聲看著冷淡,其實性格頗為可愛,宋路砸吧砸吧嘴,想起兩人剛認識那陣,他喝得大醉抱著陸聲不撒手,嚎著要不咱倆湊一對吧,結果被陸聲一腳踹飛——想到這事,宋路打了個哆嗦,想幸好陸聲沒給簡霖說這事。
笑嘿嘿地說了會兒話,嘲笑穿得像個球的陸聲完了,宋路抬頭一看,才發現眼前的景色已經變了。
婚禮就是在一個荷蘭小鎮上舉行的,宋路很滿意這種不張揚的婚禮,小鎮離附近的鄉村很近,沒多久眼前的景色就變了。
車停下來,兩人下車換成步行,慢慢地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空氣清新得仿佛呼吸一下肺都得到了淨化。冬日的陽光不算多暖和,懶洋洋的一小捧橘色灑在道邊枯黃的長著小刺的雜草上和不遠處高高矮矮的草垛上,遠處河邊的風車迎風轉動,還有人三三兩兩,走在鄉野間,寧靜而悠遠,四處都彌漫著自然的美。
宋路看了會兒,心裏突然冒出個古怪的念頭。
……簡霖該不會真的在帶他度蜜月看風景吧?
這個略為驚悚的念頭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簡霖休假半個多月能幹什麼,不過度蜜月這種聽起來就很耗時間的事,宋路確定簡霖是不會做的。他是個擁有極強的目的性的人,做事都得有因有果有回報,否則不會多看幾眼。
宋路正猜測簡霖該不會是帶他來見某個喜歡田園風光的客戶時,簡霖拉著他往樹林裏走去。
宋路忍不住問:“我們過來幹什麼?”
簡霖輕飄飄地看他一眼,眼神有點冷,沒回答。
宋小媳婦委屈地給陸聲發消息:“才剛結婚幾天!他凶我!”
結果網絡不良,沒發出去,反而因為玩手機慢了一步,被簡霖逮到,麵無表情地收了他的手機,臉色更不好看了。
宋路硬著頭皮笑:“笑一下?”
四周都是枯木,荒涼的景色看起來奇異的優美,宋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簡霖很少笑,這人仿佛天生缺失這個麵部表情,笑一下能要了他的命似的,他一邊假裝看風景,一邊轉移話題:“以前聽說荷蘭鄉野景色很好,果然很好,哎手機還我,我拍幾張照給我爸媽看看,哦,還有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