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興致不高,很疲勞的樣子,雲成新沉吟了片刻,又繼續問道:“這些年,你是不是還一直在怪我?”
雲墨感到此刻的雲成新,似乎與以往完全不同了,就像是個普通的父親,自責自己沒有給孩子最好的。
他垂著眼簾,否認並笑著道:“沒有,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雲成新這才滿意,他站起來,拍了拍雲墨的肩:“很快,這些都要過去了,再堅持幾天。”
他開門離開,雲墨就站在室內,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在這種關鍵時刻,又何必演什麼父子情深呢。
他永遠都忘不了這些年他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如果要瘋,大家一起瘋就好了。
雲成新已經跟漳市這邊的關口打好了關係,隻等著兩天之後,關口開閘,他的貨輪就能駛向公海,到時候出了國,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艘貨輪,帶上了雲成新所有的家當,船上的人也都無比興奮,等到了國外之後,他們手上有大筆的錢,還不用擔驚受怕,這樣的瀟灑日子,馬上就能有了。
沈星晚也感受到船上的氣氛不一樣,所有人都肉眼可見的高興,而關著她的房間裏,又多加了一道鎖。
她的心也變得緊張起來。
最近的天氣不是很好,外麵一直在下著雨,在水麵上能聽到嘩啦啦的雨聲不斷。
房間裏氣溫很低,沈星晚得到的那件外套,也無濟於事,她的嘴唇發白,外麵腳步聲淩亂,沒有人能關注著她。
她有預感,程之衍要來了。
外麵的聲音十分喧嘩,再加上房間的隔音比較好,沈星晚根本聽不到外麵在說些什麼,她坐立不安,直到雲墨過來,把門鎖打開。
對方臉色凝肅,將一樣東西遞到她的手裏:“程之衍已經讓人登船了,現在外麵亂了套,如果待會兒他們來找你,你用這個來防身。”
對方匆匆塞完東西,又怕被人發現一樣,趕緊離開。
雲墨給她的東西被布包著,直到人走了之後,沈星晚才回過神來,立即將布打開,印入眼簾的……是一把槍。
沈星晚白著臉,拿著這個東西,起初還有些束手無策,但後麵她想了想,越握越緊。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因為雲墨的動作,門外的鎖現在是形同虛設,但沈星晚走不掉,船上的線路錯綜複雜,再加上人很多,隻要出去不超過半分鍾,就會再次被抓回來。
所以沈星晚選擇在原地等著,靜觀其變。
然而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將沈星晚拖拽著往甲板走去,現在這些人對她沒有太大的耐心了。
“走吧程太太,你的老公親自來接你回家了。”
沈星晚一把掙脫對方的桎梏,冷聲道:“用不著你拖我,我會自己過去。”
外麵的雨水很大,走出甲板的時候,她就看見這裏站了不少人,而程之衍和傅潯就站在雲成新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