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阿越，我好想他奶奶……最近總是夢見她，她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齊越垂眸，喉嚨幹澀，掏出手機給安俊凱打了個電話。
“那盒磁帶，有辦法恢複得了嗎？”
安俊凱：“已經搞定，一會給你送過來！”
“太好了！”
這是宋沁顏在奶奶的遺物裏找到的珍貴錄音，當時立即交給齊越，讓他轉換成電子音頻保存。
磁帶雖然受了潮，但安俊凱總有辦法恢複。
齊越想著，欣喜的笑了起來。
傍晚，小城送走了小朋友們，奇奇和妙妙兩姐妹直勾勾盯著他，目光依依不舍。
“小妞們，該走了！”程慧在車裏笑著喊。
“來了，小姨。”奇奇和妙妙揮手道別。
見到花園裏的齊越，程慧微怔，接著喊了聲，“齊特助！”
齊越微笑上前，“程小姐來接兩位小公主？”
程慧嫣然一笑，“是啊，兩姐妹都很喜歡小城，將來……恐怕得打架。”
“幾歲的小女孩，就懂喜歡？”
程慧望著小城小小的、站得筆直的身影，那份矜貴優雅，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簡直是童年版的顧之謙。
“有的人，一眼萬年。”她幽幽道，“經年後才能放下。”
啟動車子，她才想起一件事，從副駕上拿起一個禮物袋，伸手遞給齊越，“這是給小城的禮物。”
齊越接過來，依舊禮貌的微笑，“你不進來吃塊蛋糕？”
“這是靳柔準備的禮物，我們……就不打擾了。”
齊越挑起眉梢，“那，我替少爺和少夫人謝謝你和靳小姐，對了，靳小姐身體恢複的怎麼樣？”
程慧戴上墨鏡，幽幽道，“她退幕後了，自己當編劇，也不容易。”
“挺好的，還沒恭喜你，當上程氏掌權人了。”齊越誠摯的看著她。
程慧隔著墨鏡片，深深看了齊越幾秒，眼眶濕潤，“謝謝你理解我，齊越。”
“當然理解，你一個女孩子想坐穩江山，哪那麼容易？婚姻對你來說……沒得選，不怪你。”
“再見齊越！”
程慧踩下油門，眼淚自鏡片下無聲滑落，心裏一陣酸楚。
齊越，其實你一點也不比顧之謙差，隻是，我頓悟得太晚了，錯過了最好的契機。
你不會再信任我，我也沒有機會再嫁給你了。
再見，齊特助。
看著跑車遠去，齊越勾唇，雲淡風輕。
……
夜裏，老爺子看著一個黑色的“高科技”，一臉懵。
顧之謙握著他滿是皺褶的手，低沉道，“爺爺，你喊它，小藝小藝，它就會回應你，試試？”
老爺子用眼神詢問宋沁顏，“真的？”
宋沁顏肯定道，“真的。”
老爺子又慎重地盯著小藝好幾秒，直起腰杆喊，“小藝小藝！”
小藝：來了！
老爺子眼眸微轉，像是魔怔了。
齊越對小藝說：“播放錄音！”
小藝：下麵為您播放音頻文件──
空氣都安靜了。
接著，一道久違的女聲響起，是奶奶的聲音──
“老爺子，我今天新學了首歌，給你唱一個，咦？我看看開始錄了沒有？錄了錄了……”
老爺子怔住，僵著身體，呼吸都忘了。
接著，奶奶清甜的歌聲響起──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
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
“嗚……你去哪了？我的老婆……”老爺子瘋了一樣的抱起小藝，顫著手，緊緊抱在懷裏，“老婆子，別離開我……”
宋沁顏嘴角一沉，清澈如琉璃的眸子裏氤氳著淚水，內疚的看著顧之謙，“我好像辦了件錯事。”
顧之謙摟住她腰，緩緩眨巴一下濃密的睫毛，眼尾泛紅，“以後老了……我先走，嗯？”
女人一愣，眼淚掉下來，浸濕了他的衣襟，“不要，要走一起走，who怕who？”
“……傻子。”他將她腦袋狠狠扣在懷裏。
好久好久，老爺子才冷靜下來，一個人靜靜的，反複的聽著那些熟悉的、珍貴的聲音──
像一陣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頭看著你
而你並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