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排查行動緊鑼密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但隻是雷聲大雨點小,除順手破獲幾起性質輕微的違法案件外,連劉春海的影子也未摸著。支援小組和西州辦案組方麵碰了個頭,商討著是否再上點新手段,可出人意料的是,劉春海先出招了。
碰頭會開始沒多久,耿昊突然闖進會議室,情緒顯得很激動,手裏揮舞著一張紙片,徑直走向張世傑,啪的一聲將紙片拍到張世傑身前的會議桌上,紅著雙眼,聲嘶力竭道:“夠了!夠了!我不要再讓任何無辜的人為我受到傷害,對我來說眼前隻剩下兩條路:要麼自殺,徹底做個了結;要麼你們把我當成誘餌拋出去,把那個渾蛋引出來!”
能坐上支隊隊長的位置,自然也是什麼場麵都見識過,麵對耿昊突如其來的這個陣勢,張世傑並沒有亂了方寸,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才拾起桌上的紙片看了看,問了句紙片是從哪兒弄來的。耿昊回應說是凶手發到他網絡郵箱中,然後他把它打印出來的。張世傑皺著眉頭將紙片遞給坐在身邊的顧菲菲,顧菲菲接過來掃了眼,隨即也蹙起眉頭,將紙片又遞給一旁的韓印。韓印便看到:這張A4尺寸大小的白紙上,打印著一幅黑白人物速寫畫——一個裸體女子仰躺著,雙鋒傲人,脖子上係著一個蝴蝶結,但並未畫出頭顱,頭顱似乎被割掉了,斷裂處鮮血四濺……
韓印看著手中的畫,陷入深思:這張速寫畫想必是下一起案子的預告,凶手故意未畫出頭顱,或許意在預示下一次作案將會采用更加殘忍的行凶手法,又或許是想讓耿昊和警方揣測一下被害者身份。這兩種可能性,無論是哪一種,或者兼而有之,都會令耿昊身心備受煎熬。再追溯凶手針對他的所作所為——先是陷害耿昊,令其遭到警方拘捕;接著再殺掉他的經紀人和前女友,讓他明白所有的人都因他而死;再到眼下這幅通過郵箱直接發給耿昊的“預告畫”,宣告與他親近的人還會繼續因他的“過錯”而受到懲罰。這麼綜合起來看,凶手作案的思維邏輯簡直是太有條理了,層層遞進、步步緊逼,逐漸加重對耿昊心靈的衝擊和折磨,直至將他徹底逼瘋。就像現在這樣,他已經感到生不如死了。
韓印抬起頭,神色愈加嚴肅,因為他驀然發現自己先前大大低估了劉春海,他儼然是個高智商罪犯,對於控製、操縱、支配欲望的追求已經達到最高層級,韓印開始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
就在韓印凝神的這一會兒,張世傑好說歹說,終於將狂躁的耿昊按到椅子上坐下,但他情緒一時很難冷靜下來,嚷嚷著非要張世傑立馬給個說法。顧菲菲看他幾近崩潰的模樣,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於是那個她在心裏盤算了有一陣子的念頭再度冒出來——不能再這樣被凶手牽著鼻子走了,應該讓他主動來找我們!
“我覺得耿昊說得有道理,為避免無辜群眾再度被害,我們確實需要采取更主動的手段,我同意製訂個‘誘捕計劃’,不過……”顧菲菲遲疑一下,稍微提高些音量說,“我來當這個誘餌!”
顧菲菲此言一出,會議室立馬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耿昊最先反應過來,漲紅著臉,使勁擺著手說:“不、不行,菲菲,我是個大男人,不能讓你替我擔這份風險!”
“你做誘餌?”張世傑從兩人初次見麵就嗅到一點端倪,但還是忍不住接著耿昊的話追問道,“以什麼身份?”
“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