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旻艱難爬起身,沿路去找自己丟棄的衣物。每走一步痛苦不堪,身臨其境,夙旻才意識到自己真進入一個回不去的異世,這究竟是何處?
找到破爛不堪的外套,夙旻毫無嫌棄披在身上,她坐下來靜靜思考,不知是過度疲憊還是精神緊張,她亦擔心自己走不出這荒漠,又擔心別的生物出現,一步也不敢前進。
直到腦海裏冒出靈槐來,她才繃緊精神,不知靈槐究竟身在何處?莫非她也在荒漠之中,兩個人差之一步先後跨入才致走散?她會不會也遇到荒狼?會不會口幹舌燥疲憊不已?想到這裏,夙旻又充滿精神站起身,她已然放棄自己性命不談,總不能連好閨蜜的性命也棄之如外。
又斷斷續續走上幾個時辰,天色蒙蒙亮,夙旻暗暗叫苦,若真當烈日當頭,她還能走出這荒漠之地?就在此刻,她仿若看到救星,一片綠意叢林即落入眼簾。
說是叢林,不過是小坡上多添上幾株有生命的樹,襯上一幢搖搖欲墜的小木屋,夙旻兩眼放光,這好比是看到一片綠洲,就如生命之泉朝她綿綿不斷湧來。
她欣喜若狂,想努力奔去,誰知腿腳突然無力一般,整個身子隨之酥軟下去。
唉,她這是爬也要爬過去的!
於是她匍匐前行,從未這般令人難堪過。隻是想到前方有救命的良藥,她又自說自話為自己打氣:“夙旻,你要努力爬過去,好吃好喝就在前麵,或許還有幾個美若天仙的帥男候著,更衣沐浴,美美睡上一覺,不能放棄呀。”
但她並未使出多少動力,又乖乖歎氣:“我才不要什麼美食美男,就算單身一輩子又怎樣,隻要能讓我回去,讓我找到靈槐,就算再回現實中重新參加高考一次也行的。”
她越說越離譜,眼淚星子和著額上汗滴一同而下,不料已有雙人腿立在她眼前,她竟渾然不知。隻當那人腿是根木頭柱子,她一手抓過去,想通過這柱子扶起身來。
竟不知何時一雙男人的大手呈在她眼前,隻聽聞一聲低沉又充滿磁性的中音:“姑娘,可讓在下扶你一把?”
夙旻豁然抖擻,身子坐起來往後一仰,直往後退好幾步。
“莫怕,在下非鬼怪。”
夙旻仰起頭,才注意到此男子一身胡裝,戴著高高的帽子,臉上輪廓分明,眉眼清晰,看年紀不大,算得上美男子一枚。
夙旻嘿嘿一笑,抓住男子手傻呆呆站起身,問道:“這是哪裏?你打扮真是奇怪?”
“此乃燕邦國荒漠之地,在下隻是應當下之景穿著,姑娘不可見怪。”
他這樣說著,卻又仔細打量夙旻一身的破爛不堪,並未問她自何處來,又該去往何處,隻讓夙旻隨他去休息休息。
夙旻一陣感激,並未多想便與男子一同前往前方的木屋。
待吃飽喝足,正準備美美睡上一覺時,隱隱約約又似聽到一陣奇異之音,她想起身瞧瞧去,怎奈人就如同被鬼刹住身體,絲毫動彈不得。夙旻暗叫不好,自己又落入另一個陷阱。
以她這種倒黴的性子,怎能遇到好事呢?即便是遊戲,也不能輕易去相信的,再說她本就是單純的性格,太輕信外人,所以才會衰運不斷,唉!她再次默默感慨,真是自作自受。
雖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卻感覺出重重氣體壓過來,仿若這氣要壓得她透不過氣,甚至要壓斷她的身子一樣,想到這裏,夙旻猛然睜開眼,她隻想到是那救她的男子趁機揩油,怎料一眼望到的卻是具牛高馬大的人體獸麵的怪物。
別說什麼美男子,分明就是一張醜陋到不堪入目的麵孔。
他張大嘴,露出尖牙利齒,一臉猙獰,粘液仿若立即就要從他口中落入,配上那麵目實在令人惡心。
夙旻再次嚇得神誌不清,想呼救要叫喚不出聲。
看來她果真是入了魔界,比起這醜陋又惡心的魔怪,那荒漠狼不知有多可愛。
她正閉眼尋求一死時,惡魔的粘液果真落在她臉上,她雖是動彈不得,卻因為之前吃得過多過飽吃到反胃,當下就被這突如其來落下的液體激出體內的嘔吐感,於是一陣嘔吐之意隻從下往上湧來。
隨即,她口中就如泉水湧出,發黃的酸水和被食進肚內的雜食翻滾湧出,她頭動彈不得,嘔吐出的東西隻能順著她的臉頰往兩側流,一直流入她兩側的發,脖頸,連鼻子眼睛也差點被淹沒。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食用過量,這下吐完了再死了也隻能做個餓死鬼,夙旻又忍不住後悔並同情起自己來。
這下倒好,魔怪一陣遲疑,看到這副景象自然沒了胃口,他恢複成人形,幽幽道了句:“竟有比魔怪還惡心的人類。”
而在此刻,又傳來一個尖銳聲音:“族長已知你帶回一個人類姑娘,命你速速前往寨落。”
魔怪男子哼了聲,待那發出尖銳聲的人離去,他才悶悶不樂道:“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