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俊朗,歲稚氣未脫,卻難得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感覺。再加上他被人冷落慣了,整日一副孤孤單單的模樣,年幼的李越見了便難免心生不忍。
近十年的光陰已過,當年的趙尋已經成了一個英姿勃發的青年,可他的處境竟然一如從前……
李越立在趙尋的門前,突然便有些茫然。他來這裏作什麼呢?告訴趙尋“我是你幼時的玩伴”,然後看對方窘迫難為情的模樣嗎?
還是質問對方為何不坦白自己的身份?可在趙尋眼裏李越就是“王庭意”,麵對這樣一個敵國的昏官,有什麼可坦白的?
“少爺,為什麼不進去?”劉離跟在他身後,見他在門口遠遠地立著也不上前,便不解的問道。
李越這會兒理智終於漸漸回籠,他輕輕歎了口氣,轉身便朝來時的路走去。然而此時,趙尋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是你?”開門之人是趙小五,他並未見過李越現在易容的模樣,於是隻衝劉離打了個招呼。
劉離一見趙小五,當即一怔,隻見趙小五額頭上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淤腫了,可想而知方才磕頭用了多大力氣。
“恩公可是有何吩咐?”趙小五硬邦邦的道。
“啊……沒沒什麼……”劉離道。
這趙小五每回都不按常理出牌,對方開口閉口的“恩公”,搞得他想開口逗弄幾句都不好意思下口。
屋裏的趙尋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目光在李越身上略一逗留,繼而轉向劉離道:“劉公子今日不是要同王大人一起離開北江嗎?怎麼現在還未動身?”
“呃……一會兒就走了。”劉離笑道。
趙尋點了點頭道:“勞煩劉公子給王大人帶句話,當日他出手相救之恩,我銘記在心,盼有朝一日能湧泉相報。”
李越聞言眼眶一熱,驟然抬頭看向趙尋,此時趙尋也正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李越生怕露出破綻,忙移開了視線。
劉離聞言滿腹狐疑,李越到底出了啥手救了啥?這其中細節他一概不知道,但看趙尋這般鄭重,想來是個大忙,而且恐怕不止是從雇傭兵大營把人領回來這麼簡單。
劉離看了一眼李越,李越這會兒雖然戴著麵具,但很明顯目光十分動容。趙尋這話自然不是要給王庭意的,而是要給他。
趙小五立在趙尋身後,頻頻看向劉離,似乎有話要說。但他似乎心有猶豫,最終也未開口。
李越無精打采的和劉離又回了前廳。
方才的急報,還等著王庭意批複,可李越這個一國之君在場,雖然對方尚未親政也就是花架子罷了,可王庭意也不敢不詢問便擅作主張。
“那達此舉很明顯是算計咱們。”劉離道。
李越歎了口氣道:“那日在雇傭兵大營,我當著那些俘虜的麵,帶走了趙尋。當時我還納悶那達怎麼那麼容易便把人放了,現在想來,他或許是故意安排了這一出,好做實這個謠言。”
王庭意嘴角抽了抽,心道是不是謠言你自己心裏還沒數嗎?可惜,無論這小祖宗做了什麼,這鍋都要甩到他的頭上。
如果大夏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還好,若是大夏為此再次興兵與大餘開戰,恐怕王庭意的腦袋都要落地了。
一個刺史,把作為俘虜的敵方主帥據為己有,而且這主帥還是敵國皇帝的親兄弟,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有腦子的人都幹不出來。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李越,就算他不把人救出來,那達也會有別的法子栽贓。
“依臣之見,大夏既然沒有直接興兵來犯,而是警告了咱們,那就意味著凡事還有商量的餘地。”王庭意道:“趙尋原本今日便要送回大夏的,這樣豈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