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運動會時,被陷害報了三千米,她可以忍受著心肺的難受撐到跑完之後暈倒。

小時候,因為偷偷扔掉胡蘿卜,被媽媽罰三天不能吃飯,她也可以做到不向同學要一個餅幹一顆話梅,生生捱到最後。

甚至經常,考試考不好,被媽媽舉著掃把一下一下地打,她也可以躲也不躲一聲不吭完全不求饒。

她好像特別能忍身體上的任何打擊和疼痛。

但她就是無法忍受看五分鍾以上的物理公式,記五分鍾以上的英語單詞。

陶安寧有的時候,會惆悵地問同桌。

“玫梅,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心理疾病,叫做‘不能讀書症’?”

同桌和她同病相憐,聞言也歎了口氣,“當然有,我們倆不就是嘍。”

“可能我們有個竅啊,當初投胎的時候,就被忘了開光吧。哪像許梨,她才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呢。”

“不過安寧,你也不用擔心啊。你長的這麼好看,以後去當明星或者嫁個有錢的老公,都不是什麼難事啦。我覺得你,也是被上天眷顧的孩子。”

......

真的嗎?

被上天眷顧的孩子,會像是她這樣的嗎?

隻因為月考考不好,就被媽媽舉著晾衣架往死裏打。

“我打死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我養你不如養條狗了!起碼狗還知道討我歡心,你呢?你除了成天傷我心你還會幹什麼!”

“你真是沒用!你這樣的人,長大以後有什麼出息?我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你才會走路的弟弟!”

“真是作孽啊!我怎麼就生下你這麼個禍根!我打死,打死你!”

燥熱的夏天,屋子裏沒有開電風扇,熱得很,陶安寧就穿著薄薄的夏季校服,一聲不吭地站在廚房門口。

那晾衣架細細的,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很疼,特別特別疼。

仿佛要疼到心裏去。

但是陶安寧已經習慣了。

或者說,她已經麻木了。

陶母看到她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抽的更狠了。

“你說話啊!整天就像個木頭一樣,你是死人啊!”

“我整天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就考這個分數來見我?你羞不羞愧啊!”

“你有沒有良心!有沒有良心!但凡稍微懂得心疼父母一點的孩子都不會像你一樣這麼不要臉皮!”

陶安寧刷的抬起頭。

目光灼灼,帶著誓不罷休的質問。

“我怎麼不要臉皮了?”

“嗬。”陶母冷笑一聲,“你還要我說?”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學校裏都幹些什麼不三不四的事。”

“我上次送你去學校,一路上碰見不下十個男同學跟你打招呼!”

“小小年紀,不知道學好,整天就花心思琢磨這些,你說你哪裏要臉!”

“我沒有。”

陶安寧響亮地喊了聲,語氣裏充滿了倔強和憤怒。

“你身為媽媽,用這種話說自己的女兒,才是不要臉!”

“你說什麼?”

陶母氣急攻心,又開始抽她,“你說我不要臉?你考出這個成績現在還有膽子說我不要臉?”

“我每天起早貪黑是為了誰?你有沒有良心?你這樣的女兒,以後長大了我也不指望你有孝心養我,我還不如現在就把你打死算了!”

“那你打死啊!”

陶安寧突然冷笑一聲。

然後死死地盯著她,眼裏有深深的恨意。

“你打死我好了!你既然這麼看不慣我,生我下來做什麼?”

“幹脆當時就把我掐死,還把我養大幹嘛?”

她仰著頭,聲音鋒利地像是要割破自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