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那次車禍,而我就不會落入這段荒唐的契約婚姻裏了。
嗬嗬,說起來真是諷刺,和蕭修傑在一起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想到,在他的周年忌日會以兄弟媳婦的名義來為他掃墓。
“你沒資格哭。”冷漠的聲音傳來,我渾身好像被一股冷氣籠罩,在毛毛細雨中忍不住瑟瑟發抖,他加重了語氣重複道,“在我哥麵前,你永遠沒有資格哭!”
“永遠”這兩個字發音很重,我清晰地感受到他十足的恨意。
我慢騰騰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老公,他的臉如鐫刻般棱角分明,英挺的兩道清眉,高挺的鼻梁,如果不是那道目光太過於淩厲,他也能算在人群中算得上顏值爆表的小鮮肉。
他穿著一件純黑色風衣,身影纖長挺拔,有一種來自地獄的王者氣場,冷酷而霸道,這樣的氣質我很不喜歡。
我用同樣冰冷的語言回複道,“蕭先生,我和你的合約裏,並沒有限製我不能流淚。我們的婚姻不過隻是一樁交易,我不是你的禁臠,你沒有資格說我!”
“交易期限內,你就是我的禁臠。隻能供我折磨,讓你哭你就絕不準笑。”蕭辰轉過臉,我們四目相對,細雨之下,他英氣逼人的五官流露著商人與生俱來的的精明與算計。“不要忘了,你隻是個我花了高價錢買回來的商品。”
“我一直搞不懂,你花了那麼高的成本和我履行這段婚姻的意義何在?”我恨透了這個飛揚跋扈自以為是男人。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杜雨婷,你敢說我哥哥的死,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嗎?”
我露出了一絲慘笑,原來這就是他費盡心思折磨我的原因。
“事情根本不是那樣子的!”我很想解釋,可是他卻加大力道捏緊了我的下巴,下巴上傳來的痛楚讓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我會像他那樣傻嗎?”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極了一隻餓狼,仿佛頃刻之間就要把我撕成一灘碎肉。“他為你付出了所有,可你卻無情拋棄了他!”
我掙脫開了他的手掌,摸了摸吃痛的臉頰,“你夠了!蕭辰,你給錢治好了我爸爸的病,我感激你,也同意了你那個無聊之至的一年夫妻契約,可是我也容不得你汙蔑我!詆毀我!”
“汙蔑?詆毀?”他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扁平的不鏽鋼酒壺,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後,一把將我拽到了墓碑前說道,“哥,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頭白眼狼。”
我努力掙開了他的手,憤怒地說道,“蕭辰,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有什麼誤解,你哥哥死了,我也很難過,你折磨了我這麼久了,也該消氣了吧?”
大概因為喝了太多酒,他的身體有些跌跌撞撞,我和他的距離很近,甚至可以聞到他唇齒之間威士忌的味道,“憑什麼我哥就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盒子裏沉睡,而作為凶手的你,卻可以在人世上活的那麼滋潤?”
看著他憤怒的眼神,一時間恐懼蔓延到了我的心間,聽說喝醉了的男人很可怕,下意識的我想逃,可是雙腿卻像我此時的心情一樣沉重。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隻聽“哐當”一聲,空空的不鏽鋼酒壺掉在了地上,他的身體癱倒在我的懷裏。
我和他雙雙跌坐在了墓碑前,這時,我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