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呢？\"
他們，指的是爸媽。
埋怨嗎？有嗎？有的吧……但那也隻是以前，現在我已經不會了，因為習慣了。
我老實說:\"有過。\"
柯歡聲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不止你，我也埋怨過，為什麼他們放不下。\"
我低下頭，哦了一聲，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徐詞呢？\"她又問。
\"在洗澡。\"
\"嗯。\"她說，\"你很喜歡她。\"
\"嗯。\"
\"她也很喜歡你，昨天給她講了些你的事情，一個勁地心疼你。\"
\"昂。\"我摳著被子，不知道她提這些做什麼。
柯歡聲停了幾秒，她才緩緩開口，\"知道你為什麼容易生病嗎？\"
\"不知道。\"
\"因為早產，所以你身體不好。媽媽懷你的時候，不注意的摔了一跤。\"
\"嗯……\"我喃喃道，\"這樣啊。\"
\"然後……\"我聽見她正在深呼吸，過了一小會兒，\"然後……當時爸爸出差去了，送媽媽去醫院的是爺爺奶奶還有正在讀高中的小姑姑，我也跟著去了。\"
我疑惑:\"爺爺奶奶？小姑姑？\"
我從沒見過爺爺奶奶，甚至我都不知道有小姑姑的存在。
\"你沒見過。\"她壓抑著聲音，\"那天下大雨，出車禍了。\"
我內心已經風起雲湧了，顫唞著聲音，\"所以……\"
\"隻有媽媽和我被他們保護著，活了下來。\"
\"說起來，我們的名字還是小姑姑取的。\"
我垂著眼睛，眨了眨睫毛，眼裏酸澀不已。
她說:\"所以爸爸媽媽沒辦法麵對你，一看見你就會想起他們，你的出生承載了太多，盡管這不是你的錯。\"
她說:\"前幾年，他們經常出門不回家，都是因為媽媽生你的時候留了病根，一直在外麵治療，在你麵前又不會表現出來。\"
我眼淚砸在手上，我沒想過是這些原因。
我鼻音濃重，我說:\"對不起……\"
柯歡聲笑了一聲:\"你又有什麼錯呢？\"
我屈起膝蓋，捂著眼睛，把頭埋在被子上。
柯歡聲繼續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你出生的時候我六歲，這件事給我印象太深刻，我怎麼也忘不掉，所以我對你的態度也不好。\"
她說:\"以前我就覺得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他們怎麼會離開，而且差點因為你，媽媽也離開了，所以暗自讓你習慣孤單，當做是對你的懲罰。\"
她說:\"但你沒錯啊，所以我該跟你說句對不起，以前太幼稚了。\"
我嗚咽著說:\"不要……不要說對不起。\"
我已經沒辦法完整的講出整句話了。
她又笑了一聲，\"爸媽其實很喜歡你，懷你的時候特別開心，隻是他們沒有辦法……而且不是你的原因，所以也不存在所謂的原諒。爸爸總跟我說，看見你就會想到他們，甚至於晚上的時候還會做夢，所以狠下心來少見你少跟你說話。\"
她說:\"讓我給你照相，在你不在的時候可以看看你。我從小就被他們教育要好好照顧妹妹，你身體不好，多帶著你鍛煉，讓我好好學習，當你的榜樣。\"
浴室門開了的聲音傳來，我沒有抬頭。
我已經不能言語了。
聽見徐詞擔憂地喊我:\"笑笑。\"
柯歡聲在電話裏說:\"行了，就這些，你跟徐詞早點休息吧，明天回學校注意安全。\"
她掛了電話。
全程她輕描淡寫，卻給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過了幾秒，我無力的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