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各種消息,李威歎了一口氣,皇帝老子,皇後母親,出手,倒底是不凡嘀
裴雨荷正在抄寫《禮記》,紙價便宜起來,眾人用起紙便狠了一些。不然象裴家,也不是紙張聽用的,當然,有賤紙,可寫字並不美兒。
隻是天熱,盡管呆在葡萄架下,服侍的小丫環在替她扇著扇子。
丫環拿來毛巾替她拭了一下汗道:“天是尚午,小娘子,息一刻吧。”
“你去息息,我無妨,”裴雨荷婉聲說道。
“小娘子,你是溫順善良性子,與太子殿下正好是一對兒。”
“香兒,不得胡說,那是外麵的傳言,別當真。”
“小娘子,不是啊,你想一想,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
“為什麼這樣說?”
“再過十來天就立秋了,如果此事是假的。為什麼朝廷不下旨讓楊家進入東都,或者陛下與皇後返回?”
裴雨荷心神一蕩,雖然早就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可香兒這麼一說,心中還是很激動。不過她性格與李威倒是差不多,隻是李威性格溫吞,她性格卻是很安靜。心神隻是激蕩一下,立即象投入大海中的石頭,迅速變得秋水無波。道:“那又如何?天下好女子很多的,未必天家會看重我。外麵的人傳揚,無奈之,自家人,卻是不能亂說的。”
“是,”香兒吐了吐舌頭。但看著自家小娘子,心中卻在想到,看到沒有,才十三歲,就有了這份從容貴氣,這才是太子妃的好人選嘛。那個楊家小娘子,長得是漂亮,可卻是瘋顛的性格,哪裏能比上自家小娘子的富貴氣兒。瘋顛不是,隻是性子活潑好動了些,自家人嘛,胳膊肘兒總是往裏拐的。
忽然門房進來稟報:“小娘子,楊尉卿家的小娘子要見你。”
“楊敏?”裴雨荷性格雖是好,畢竟小了些,聽到後,失聲地將名字都帶了出來。
“是。”
“你讓她進來吧,不,我親自去迎,”走在路上,犯起了愁,苦主親自找上門了
見麵行禮,裴雨荷心中忐忑不安,不過禮儀卻沒有失去半分。隻是楊敏心神恍惚,守了禮好,失了禮好,都不會覺。迎入閨房,讓香兒沏上茶,道:“敏兒姐姐,請坐。”
說完了,表情更不自然,知道楊敏會煎熬,可沒有想到,數月不見,人瘦削如此。
喝了一口茶,心神定了定,才問道:“雨荷妹妹,外麵的傳言是否是真的?”
“那是傳言,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裴雨荷昧心地說,不然怎麼辦?
“可我覺得是真的”楊敏說著,眼睛就看到書桌上那本《女則》,惱色便騰了起來,道:“那天去終南山,說起來,還是你們相約,否則我未必會去,有可能還會陪太子去看郊外的田。為什麼結果如此?”
這倒未必,即使徐儷她們不相約,賀蘭敏之也會使她前去終南山的,一個無心,一個有心,就是賀蘭敏之要對付安靜的裴雨荷,恐怕十之八九會成功。不過知道此事的人,正在趕向嶺南,而且有許多人,同時在動身追趕,要去催他們命了!
裴雨荷無言以對,隻好答道:“敏姐姐,具體的我也不知。隻是前些時候,皇後召我進了宮,與我談了一會兒話,又繡了一個方帕,又讓我寫了字。其他的並沒有說,卻不知道東都迅速傳揚開來。”
自家小娘子一味的軟軟語氣,香兒看不慣了,說道:“楊家小娘子,不是奴婢多嘴。此事你責問我家小娘子作什麼?那是皇上與皇後詔命,不要說我家小娘子沒有幹係,就是有,我家小娘子敢拒絕嗎?”
這倒是事實,如果皇上與皇後一門心思休掉這門親事,重提一門親事,作為臣子,如何拒絕。除非崔盧李鄭王這幾個頂級門閥,就是裴家還弱了些。更不要說自家
楊敏聲音也弱了,道:“我隻是不甘,那天的事,我受了驚嚇,卻無半點幹係的。為什麼兩位聖上要這樣做?”
裴雨荷不置與否,這件事隻是起因,主要是以前你如何對太子的?不過沒有這件事,或者就沒有了這次變故,又是自己這一行約楊敏前去終南山的。所以心裏很歉疚,說道:“敏姐姐,我也沒有辦法。再說聖旨還沒有下呢。你去找太子殿下吧,太子英明,身邊還有幾個很有本事的幕僚,特別是那個狄仁傑辦案子很有本事,一天能審理一兩百起案件。或者他們有方法”
香兒拽了一下裴雨荷的衣袖,那意思分明是說,小娘子,你傻了不成?
裴雨荷的溫軟,越發讓楊敏無從發作。她茫然地站起來告辭,就是太子很聰明,幕僚很能幹,此事都傳揚如此了,他們豈能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