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那更寒蟲四壁(二)(1 / 3)

能平安做皇帝,不讓母親推翻就不錯了,甚至每天活著都是提心吊膽的,還想什麼雄主。不敢再讓裴行儉說下去,立即說道:“孤學了。”

裴行儉並沒有停下來,一個有心學,一個無心學,效果是兩樣的,況且自己是朝中重臣,有事務在身,不可能經常教太子,時間很有限。而且預計不錯的話,發作起來時間也會很快。因此繼續說道:“臣之所以說,是殿下自幼仁愛,又飽讀書籍,一些作為發自內心,非是煬帝作偽所能比擬。臣一直在默默觀看,殿下的許多舉措,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也早就讓朝廷得以幫助。臣又隨殿下去了西南,對軍事方麵,殿下同樣不生疏。因此臣才異想天開,有了今天的想法。”

“孤受之有愧,”這是出自內心的話。

“非是臣強勸你。臣說出此番話自有用意,漢武帝重創匈奴,雖是諸將所為,可本人不性武略,那來的邊功?用人,計劃,皆是帝君決定,武將隻是去執行。”

這倒是讓李威沉思,說得很有理的,帝王不懂,胡亂指揮,手下諸將也很難打勝仗。高麗之平,是李績在世,老臣老將,全權指揮了。李績去世後,父親全盤接過來,於是有了娑邏道,若是沒有,薛仁貴行軍會不會那麼急,若是不急,一下子沒有深入到烏海,會不會輸得那麼慘?

“許多大臣反對開邊,這是腐朽之見。不是不能開邊,看怎樣開邊。若放棄邊疆,全部將軍隊收回來,看似少了軍費開支,少了戰士犧牲。若那樣,幾十年後,邊境的突厥人、吐蕃人、契丹人、奚人、靺鞨人、高麗人獨立壯大,將成為新的邊禍,為害更重。到時候所需的軍費開支更多,犧牲的將士也更重。”

“是!”李威悚然一驚,記憶中的曆史知識很少,然而有些事還是能記得的,好象自父親去世後,母親為帝,基本上每次大的戰役,唐朝十有七輸,輸給吐蕃人,輸給突厥人,輸給契丹人,輸給靺鞨人。宋朝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聲是答得爽快,讓裴行儉心中很高興,繼續說道:“再看太宗時,隻要出動少量雄師,然後動員各個蕃胡,以蕃對蕃,以胡對胡,開疆千裏,而國負擔不重。因為戰爭在邊境以外,百姓又不受其害。不過這個很不容易,對人主要求更高。但有一點,殿下很有利的,可惜許多人疏忽了。殿下說過一句話,非我族內,其心必異,薛相公說既非族類,深可為虞,都是錯誤的。這兩句話永遠隻能放在心裏,不能說出來。殿下的血統,可當五十萬大軍啊。”

“是,”李威再次一驚。若不是裴行儉明確表態,這些話萬萬不會說的,當然,裴行儉不好明說你身上流淌的鮮卑人血脈。但正是如此,胡人與蕃人不排斥,許多胡將為朝廷浴血奮戰,正是因為這個血統。也因此,李世民死後,萬胡皆哭,如喪考妣,稱天可汗倒下了。到了父親手上,這一張牌似乎就沒有打好。但也不能整天揚言,我也是鮮卑人的後代,那樣整個國家都會動蕩不安。最終還是一個化之,歸順始終不是辦法的,化成一家人了,紛爭自然就減少了。

想到這裏眉毛擰起。

這又讓裴行儉欣慰,學衛國公的兵法,太子資質還是略略差了,可也沒有糟糕到不能學的地步。

“但一味追求邊功,則成了窮兵黷武,國家與百姓負擔沉重,得不償失。這一點,臣對殿下倒是放心的。隻有一點切記,若外人問起,你隻能說與臣切磋書法。”

“是,”李威也沒有想到其他,不好解釋,難道直接說裴行儉教我兵法,想讓我做未來雄主?估計前麵說出,後麵裴行儉就被父親流放到嶺南。可是心中還是狐疑,裴行儉教自己兵法,當真是這個原因?

不大相信,裴行儉很有識人的本領,自己某些事做得不算壞,至少作為一個現代人,沒有擺太子的架子,也許以後做皇帝,不是昏君,但是不是李世民?可學比不學好,這可是李靖的兵法!

裴行儉拿出一本發黃的書籍說道:“殿下,臣給你講第一篇,勢。勢若”

狄仁傑進了城,人犯一個個關進了大牢,但是狄仁傑又將原來的牢卒一個個趨散,讓自己手下接手看管。當然,他不會象周興那樣用一個個酷刑來恐嚇,隻是將犯人單獨關押,然後一個個審問,利用各人不同的口供,再次對質。

除天水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得如同灰土一般。

不能串供,又不能通風報信,這些個手下早遲全部招供出來。

惶恐不安了數天,狄仁傑手下派人將他喊了過去,不是狄仁傑接待的,是他手下的一名下屬,名字還記得,叫賀光珍,同樣是大理寺的一名官吏。對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請他坐下來,又沏上一杯茶,賀光珍說道:“除使君,揚州與楚州鹽場一案,我們基本上查得差不多了。當然,你們做得也漂亮,拉了幾個身份弱的商人下水,同樣也查沒了財產。不過我這裏有一份名單,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