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果呈上來,讓武則天十分失望。
不說狄仁傑,朱敬則自己也不可能隻派人前去申州與楚楊,那樣豈不太明顯了?因此,故布迷蹤,各州府皆有一些百姓不服地方判決。然後到大理寺前來繼續上告。
有時候管,有時候不管,管也管不過來,所謂的公平判決,在這時代更隻是一個忽悠百姓的把戲。但有些反響惡劣的案件,大理寺還會插手的。不過大多數與地方通知一聲。
這類案子並不多,終會有些,於是派了大量人手,下去過問。
各地皆有,一下子派出了幾十個人,過問了幾十個案件。真真假假的,武則天看了大半天,沒有看出來。
武三思說了一句:“天後,朱少卿派出的人手過於密集。”
“嗯,”輕聲一個嗯字,繼續看。能看出不對的地方,隻是針對外地,兩京的並沒有過問,或者過問得不多。這也是很反常的,首先想陷害自己的長子,皆是很有地位的人,不可能地方上的一些散放閑置親王,或者一州刺史,敢打算長子主意。為什麼派人手將重心放在外地?
特別是兒子有大舉動,必然也在京城。放在外地能有什麼作用,就象現在的青海,是兒子的一言堂。數萬大軍,還有幾萬黨項人軍隊,可兒子敢公開將軍隊帶到京城,強行奪位?
感覺不對,又無法看出來這些人手放在外地有何作用。正在思考,武三思又說了句:“天後,侄兒有一言想說。”
“說吧。”
“太子殿下回到東宮,幾乎很少外出,然而東宮屯集了五百他從青海帶來的強兵,一直不散去”
“三思,休得胡言。隻是五百士兵,弘兒不會有什麼的,此言勿提。”
“天後,侄兒隻說一次,以後不會再說,雖說五百兵不多,然而天後想過沒有?羽林軍中有許多將士,對太子殿下十分崇拜。聽說太子身係大紅披風後,兩京幾乎所有羽林軍下值後,春秋兩季,係大紅披風招搖過市。不可不防啊。”
“你還在胡言,雖是仰慕,可他們自有分寸,還敢謀反作亂不成?”
但也是武則天的心病,兒子在軍方影響力太大了。雖說自己看出來,亡羊補牢,未失之晚。可現在卻派不上用場。翻著武三思遞上來的情報,看了大半天,沒有看出來,說道:“你下去吧,記好了,朝中有許多大臣對外戚依然很是痛恨,武家又不是名門望姓,許多人眼睛盯你們盯得緊,你們在京城行事,還要謹言慎行,不要替本宮丟了臉麵。”
“是。”
武三思退下,武則天看望李治去。
心中悶氣,加上前段時間春藥吃得太多,病情在加重。
這也讓武則天擔心,一個健康的丈夫與一個病怏怏的丈夫,話語權是兩樣的。
想到這裏,對上官婉兒說道:“你先回東宮。”
“是。”
“順便替本宮帶一句話,他父皇病重,身為人子,不能來看望一下嗎?”
“是,”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才答道。
武則天來到寢殿,明崇儼正在替李治搭脈,然後開了藥方,開始煎藥。武則天默默坐在旁邊相陪。喝了一碗藥,李治閉起眼睛睡下。
輕聲對明崇儼做了一個手勢,讓他走出來,問道:“陛下身體如何?”
“不算很糟糕,可這段時間休想康複。”
這正是武則天最擔心的。
不悅地說道:“你不是會巫術嗎,為什麼陛下身體反而比以前更惡劣?”
明崇儼忽然伏下來說道:“天後,臣有罪。”
“有什麼罪?”
“天後,去年看到臣看到天後因為國事,身體有恙,於是用藥物與巫術開了一些滋陰的藥物,替天後增補身體。”
“你用心了。”
“天後對臣有知遇之恩,臣不敢不用心。然而這時出了一些麻煩的事,此種藥物對婦女是滋補養傷,對男子適量服用,會起一些壯陽調和作用。臣給天後煎熬的湯藥,卻讓陛下喝了下去。當時臣想,偶爾服用,不礙大事,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攔。可是後來陛下不知怎麼察覺,向臣討要藥方,藥方臣可以進獻,畢竟還有一些巫術方才起效。臣也老實說了。”
武則天也沒有懷疑。李治信仰鬼神,她更信仰鬼神,甚至認為自己時來運轉,是在感業寺每日祈禱的結果。於是得寵後,對佛教十分看重。道:“後來呢?”
“陛下聽後,向臣繼續討要。臣當時說過,偶爾進用,對身體有益幫助。但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對身體反是巨害。陛下不聽,非要向臣討要。臣隻好替陛下煉了一些。”
“為什麼不向本宮稟報?”武則天憤怒道,難怪!可相比這房事上偶爾的愉快,丈夫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臣一直想言,牽扯到房事,臣不知如何開口。”
不是不能開口,是怕武則天察覺。今天說出來,是看到李治身體在惡化,現在停下來服用,還來得及。若以後再繼續服用,皇上的性命很難保全。眼下不會服用的,卻難保證他身體有起色時,不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