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棗紅馬向人群衝了過去。
“不讓它傷了百姓,殺。”李威大聲喝道。
它,是他,還是它,將士聽不明白,然而前來觀看的有皇帝,有太上皇太後,有各位重臣,防守森嚴,調來了許多羽林軍拱衛。此時為唐朝十名士兵的血性激得熱血沸騰,聽到李威喝聲,十幾名正前方的陌刀手,同時將陌刀舉了起來。這些陌刀手,皆是仗儀,做樣子的,不是真正的陌刀手。但人多,十幾把陌刀同時揮砍下來,這匹暴竄的棗紅馬與這名吐蕃士兵立即被砍成十幾段。
雙方剩下的人成了五比三。
而且這一砍,剩下的三名吐蕃人皆打了一個機靈,他們想到了一件事,這可是在唐朝的都城,自己這樣做,如果唐朝人軟弱,一味講究什麼使者之禮罷了,可那名唐朝皇帝,卻是十分強勢與冷血的。
撥馬在退。
李威又喝道:“比賽不得中止,退卻者格殺勿論。”
說著,從旁邊的侍衛手中奪下了弓箭,張起了弓,一支箭射在他們退路前麵。看到皇帝在放箭,許多人立即舉弓搭箭。
論塞調傍一看這件事不好收拾了,走過來,小心地說道:“陛下,我國球手已經自動認輸,還要比賽,不合規矩。”
“塞調傍,規矩是你們吐蕃人製訂的嗎?你們吐蕃也太自大了吧。告訴你,規矩是我們大唐來製訂,你們那個國家都沒有這資格。繼續!”
聽到李威說繼續,五名唐兵立即撥馬衝了上去。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吐蕃人十分凶悍,也快到了不要命的地步。終是在洛陽,心中有些發虛,兩名吐蕃人見勢不妙,立即從馬上跳下來,另一名騎兵在馬上倉惶不知所為。
一球未進,比賽勝負卻分了出來。
李威說道:“厚葬犧牲的兄弟,每人撫恤家屬一百金,賜其明威將軍。”
說完了這句,轉身離開。
李顯追了上來,說道:“大哥,好慘。”
“不是慘,是壯烈。你不懂,血性,是要見血的。”
論塞調傍也追了上來,低聲說了句:“謝過陛下。”
李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祿氏挑的這個使者,也不簡單嘛。這一鬧,兩國此次互訪似乎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實際不然,想要議和的,是沒祿氏一方的人,挑起事端的,是論欽陵一方的人。恐怕論欽陵本身,對此次議和,也不是很反對,至少為吐蕃贏得喘息的時間。但他派來的都延鬆卻會錯了意。
在洛陽居然敢挑釁唐朝,結果反而遭到了重重的羞侮。對兩國和議影響實際並不大,相反,此事傳回吐蕃,有可能連論欽陵都被人笑話。
但李威用意不是如此,不僅關係到唐朝的臉麵,士兵的士氣,還有一個民族的血性。
唐朝好一點,再往後,想看到血性,想看到文天祥那樣的人物,已經越來越鳳毛麟角。這使他想起了後世的一件事,某市的領導,前往倭國吃喝玩樂,第一次人家說了,我沒有屠殺你們百姓,是你們造謠。打了一個大耳光,沒有作聲。但嫌打得不夠,再去,又打了一個大耳光子,還是不敢作聲。最後人家主動將此事捅出來。無他,從骨子裏到血液裏,隻剩下奴性,也許在國內作威作福,但見到外國人,一個個慫了。
那是什麼?受害者的城市,作為受害者的領導,居然如此
一個民族若沒有了血性,隻剩下奴性,無論怎麼變革,這個民族還有沒有前途?
今天這一場馬球賽,必然會銘記於史冊,或許能給後人一些啟迪。
想到這裏,不由地抬頭看了一下洛水。洛水已經冰封,隻有少量船隻,破開河中心的薄冰,在繼續航行。大叢大叢的蘆葦,全部枯黃,寒風吹來,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在熱烈的鼓掌。